還是任自強懂事,搬個凳子過來又倒了一碗水遞給張天富,笑著說道:“辛苦了,天富哥,今年咱們村能過個好年吧!”
張天富把任自強抱在腿上,颳著他的小鼻子笑道:“小強,你這個小鬼頭,人小鬼大的,啥事都瞞不住你。”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按著任自強父母的提醒,今年隊上的五百畝地紅花增產又增收。統一採摘,科學晾曬,大部分都是一級貨,價格上還比供銷社多掙五毛。村民們比去年掙得多了一倍有餘,手裡有了更多的活錢。村民們幹勁也上來了,張天富也更好管理,得了好處的村民們聽話呀。
對於收紅花的事情,張天富更是三令五申的要大家保密,供銷社來了幾次問隊上的紅花呢?張天富都搪塞過去:“今年收紅花的小販多,村民都把紅花賣給他們了。我也管不了不敢管,否則保不準挨黑棍。”
事實也是如此,供銷社也沒多少辦法。好歹有其他村子可以收,一個村子也無傷大雅。再說他們是吃公家飯的,收多收少和他們關係不大,也就沒有深究怏怏而去。
改革的春風也傳到了西部邊陲,一夜之間,街頭巷尾躥出不少小商小販。收羊皮的、羊毛的、紅花的、雞蛋的,都光明正大的出來了。再不象以前偷偷摸摸的像做賊一樣,無形中也掩蓋了任自強家的發財路子。
王翠蘭看完信後心中大定,送走了張天富又躲到房間和任衛國商量起來。任自強拍拍屁股無所謂:“路給你們搭好,剩下的事你們大人操心吧,可憐我的小身板吆勞心又勞力。”
“別操心太多,影響發育就不好了。”任自強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小丁丁,嘆了口氣,又裝模作樣的看起書來。
父母親開始忙碌起來,去了公社好幾次。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禮物,終於搞定郵政所王所長簽訂了攻守同盟。開始往老家發貨,頭一次沒敢多發,只是寄了二百公斤紅花回去先探探路子。一公斤紅花郵費兩塊錢,這筆錢花得可是心疼壞了。
母親王翠蘭隨即到隊上請了假拿了介紹信,以探親的名義為藉口先出發回老家。王翠蘭本身就是個有頭腦的人,敢想敢幹,要不也不敢從老家闖蕩到人生地不熟的大西部來。
90年代初紅花資訊已經透明,她就下決心發了一批紅花回老家,不再甘心做個小商小販掙個塊兒八毛的小錢。兩地當時差價能有四五塊,刨去運費花銷以外還能多掙兩三塊。
可哪一趟賠了,亳州藥材市場的辛疆紅花已經被柯永福壟斷。客戶都從他那裡拿貨,別人家的貨任你說得天花亂墜都不認。王翠蘭帶著任自強在亳州苦捱了一個月,最後沒辦法還是求到柯永福門上,平價兌給了他。商場無父子,何況你還動了他的乳酪。還好只是賠了些運費、辛苦費,掙錢想都別想,滿眼都是淚!
這一趟打擊了王翠蘭的心勁,也明白外面的生意不是那麼好做的。經此一役也和柯家心生間隙慢慢斷了往來。現在不同往日,柯家也是偷偷摸摸的,還沒有做到一手遮天的地步,註定這一趟只要不出意外絕對順風順水。
果不其然,半個月后王翠蘭一封加急電報發過來,上面只有簡單的幾個字:一級18,全部發回,接信速來。點報上寫的跟暗語似的,外人壓根看不明白。
任衛國忙了一個星期,分批把剩下的紅花全部透過郵局寄了回去,自己也像張天富請了假坐火車回老家。
父母一走,家裡就由大表姐玉琴操持。麥子、紅花一收,秋天也沒啥活,就是苞米,高粱一些秋糧。不上工就沒有工分,現在有了錢,那點工分到時候父母回來補上就行。
暑假還沒結束,任自強現在在學習上都不屑於請教姐姐哥哥了。除了帶好小妹,就是捧著一本英語字典苦背。
沒辦法,英語忘得太多了,得趕快抓起來。乘著年齡小記憶好,尤其是用心,硬是在父母回來前啃完了英語字典。
耳濡目染之下,連小妹都會拽幾句洋文:od&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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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o、拜拜·····把任自強樂得不得了,感覺成就滿滿。小妹本來學習就好,在任自強的抽空教導下,輕鬆數完1到100,漢字也認識了不少。每天拿著小木棍在地上寫寫畫畫,寫的有模有樣,說話也流利了很多。
任自強的努力也感染了姐姐哥哥們,再加上任自強不時的透漏點學習心得,學習上明顯進步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