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巫神的聲音沙啞得像是利刃劃過鐵器,清晰地傳到姬桓二人的耳中。
四個隨行護衛的犬戎勇士抽出兵器,護在白鹿巫神的身前。
“囊知牙斯……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你還要裝死裝多久?”白鹿巫神用犬戎語罵了一聲,一邊搓著手指凝聚出一個光團,一邊在營寨中尋找著什麼,忽地獰笑著將光團甩了出去,炸在碎石堆上。
只聽“砰”地一聲巨響,一個巨漢從碎石堆下被炸飛了出來,那巨漢在地上滾了兩滾,發出了一聲悶哼。
姬桓一驚,隨即明白那個巨漢囊知牙斯,便是昨夜化身白狼的犬戎勇士。
“你這廢物,看來白狼神已經將你拋棄了……繼續留著你的性命只會玷汙神力!”白鹿巫神哼了一聲,四個犬戎勇士會意,提刀就向那巨漢砍去。
“焚加,你這般歹毒,也是你的白鹿之神教給你的嗎!”囊知牙斯甕聲甕氣的吼道,掙扎著站起身來,揮動著兩條銅鐵般的臂膀與四人赤手相搏。
囊知牙斯側身閃過一刀,隨即左手擒住敵人手腕,右手揚起做刀手狀劈下去,競將那犬戎勇士從頭至肩劈成了兩半。
他一招得勢,跟著回身一爪捅穿了一人胸口,接著肩頭硬生生抗下迎面一刀,反手將揮刀者的脖頸捏斷。
僅剩的那個犬戎勇士雖然對囊知牙斯的威名早有耳聞,但親眼得見時仍嚇得魂不附體,癱跪在地上不住求饒,囊知牙斯見此懦夫行狀怒氣更甚,雙手一拍便將他的頭顱拍碎。
縉黎聽不懂犬戎語,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再見他這等鬼神之勇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他看向姬桓,希望尋得些安慰。
姬桓聽得倒是一清二楚,但此時也甚為震驚。一來驚異於那囊知牙斯昨日身受重傷,現下竟還有這等勇力,二來驚異於那犬戎當著自己的面同室操戈,看來全然不把自己在眼裡。
“嘶……哈哈哈哈,”焚加怪笑道,“看來白狼神還是留了你一命,囊知牙斯。”
囊知牙斯扯掉身上的狼皮,光禿禿的頭頂滿是鮮血,右眼一條刀疤從眉弓劃到顴骨,虯髯橫布的臉上更添了一股殺氣,“這筆賬我一定要算!”
說罷他將手中狼皮一扔,隨後飛身躍起,五指成爪撲向焚加。
焚加早就有所防範,見他撲來,手中法杖一橫,架住對方直逼面門的一爪,陰惻惻說了一句,“好勇鬥狠,還不是靠我來救你?”
“我呸,”囊知牙斯啐了一口,怒道,“你知道個屁!要不是昨天那個臭娘們……”
“你們嘴巴乾淨點!”姬桓忽然用犬戎語插了一句嘴。
白狼巫神和白鹿巫神見這周人模樣的孩子居然聽得懂自己的話,不由得吃了一驚,默契異常,同時收手。
“那兩個小傢伙是怎麼回事?”焚加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臉上露出目中無人的神色問道。
“哼,你問我,我問誰。”囊知牙斯聳了聳肩,鄙棄地說道,“你就說要活的還是要死的?”
“活的吧,我還有些話要問他們。”話畢,焚加自顧自的點了點頭。
“你們兩個說夠了沒有?”姬桓忽然又說了一句犬戎語,未了,他扔過去一根繩子,又道,“這兒有根繩子,你們兩個自行捆上,我不殺降。”
聽到此話,焚加和囊知牙斯愣在了當場,他們倆實在是不知道眼前這個半大小子哪裡來的底氣敢說這種話。
見他倆誰都沒動,姬桓又重複了一遍,道,“我不殺降,也不殺受傷之人,你們兩個自覺點,別逼我動手。”
“啊啊啊啊!”囊知牙斯怒氣勃發,臉紅如血,只聽他狂呼一聲,朝著姬桓衝去。
姬桓忽地伸手將縉黎推開丈遠。
“你自尋死,那便再死一次罷。”姬桓長劍一橫,揚起下巴,衝囊知牙斯冷笑一聲,嘴裡說起了雅言:
“這一次,我親自送你下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