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手一撈,遠在數尺之外的烈焰魔劍矯若遊龍,倒飛回來,被張元一把抓在手裡。
他怒目圓瞪,飛聲躍起,只覺得風聲大作,夾著無數的冰霜、雪粒,如刀刮一般,颳得人臉上生疼;但在這呼嘯的風聲之中,在如刀卷般奔湧的旋風裡,卻似另有一番奇特的意境?
但此時的他無暇細想,身隨風勢,劍引風形,拔地而起,身形已在丈許高的空中,雙手緊握劍柄,吐氣開聲,烈焰魔劍“刷”地一聲,朝著寒冰角蟒王的逆鱗,猛地砍了下去!
“鐺!”火光四濺,也不知是本身就極為堅硬,還是天冷了凍的,那逆鱗竟堅如鋼鐵!
但烈焰魔劍上已包裹著一層赤紅的火系真氣。這是張元能夠想出來的唯一能破開寒冰角蟒王防禦的辦法,也是他畢生功力所聚,是真正的畢其功於一擊,不成功則成仁!
烈焰魔劍剛剛砍到逆鱗上,還沒有切割進去,張元已經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真氣不足了:一股極為空虛的感覺傳來,丹田內那粒真氣種子已黯然無光,全身經脈都空蕩蕩的。
好在他早有預防:今天的他雖比往常急躁得多,但好像腦子的運轉也要快得多,他竟知道在發起這一擊之前,先在嘴裡含了一顆太液丹,此時只需咬破丹藥,吞下去就可以了!
雄渾的太液丹藥力流入丹田,又經過真氣種子的運轉湧進渾身經脈,他立時覺得全身的痠痛都好了許多,那包裹著烈焰魔劍的赤紅劍芒又耀眼了些,狠狠地切進了逆鱗當中!
逆鱗之下,便是頸部的嫩肉,這是寒冰角蟒王全身上下最為柔嫩的地方,沒有之一。
“嘶——嘶昂——”寒冰角蟒王數丈長的身子扭成了一團棉花,燈籠般的雙目圓瞪著,一片通紅,似要滴出血來;削尖如槍的尾部奮力抽打著地面,濺得雪粒漫天飛揚!
冰蟒谷內,還殘存著許多四星寒冰角蟒和三星寒冰蟒。它們都從潛身之處跑了出來,驚惶惶地,一會兒從東遊到西,一會兒從南躥到北,卻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它們都聽到了它們的王者那淒厲的嘶叫,都知道谷底正爆發著一場大戰,卻誰也不敢靠近去幫忙。
那個山洞,是王者居住的地方,是它們的禁地,它們可憐的神智不允許它們靠近它。
冰蟒谷外,半空之中,碧水玄蛇碩大的身體在雲霧裡穿梭,聽著寒冰角蟒王那淒厲的嘶吼,它也忍不住遍體生寒,想把小山似的頭顱伸下去看個究竟,竟似不敢,遲疑了起來!
猛然間,它只覺得一股強大的氣息,從虎跳崖後透了出來,又似在飛速靠近:而且,它對這股氣息還分外熟悉——媽呀,該不會是那個人又來了吧?真真是要了本尊的老命了!
它本能地就要逃走,但仔細想一想,卻又不甘心。望望直插雲天的虎跳崖,它人性化地咬了咬蛇唇,竟渾身一陣顫抖,數十丈長的身軀迅速縮小,剎那間變成一條尺許長的小蛇。
但這樣做顯然令它十分痛苦,幾乎全身都縮成一團,還劇烈地顫抖著。
又望了望虎跳崖,它終於下定了決心,身形一動,便穿過雲霧,直落到冰蟒谷中。
但冰蟒谷內那逼人的寒氣,此時卻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寒氣的源頭,那堂堂五星妖獸寒冰角蟒王,此時已杳無蹤跡,地上只殘留一灘血液,和滿地的碎冰散雪,以及一地泥濘!
張元柱著烈焰魔劍,努力讓自己不要摔倒下去——但烈焰魔劍已裂開了幾條猙獰的裂痕,從劍靶一直通到劍尖,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撐得住他——只是他還真的不能倒下去啊!
“哇,公子,您竟然真的殺死了寒冰角蟒王:那可是五星妖獸呢,您怎麼做到的?”
不知何時,早已消失不見的朱雀,又在他腦海裡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而且那聲音里居然不自覺地帶上了敬稱,還有幾分諂媚,似乎他能戰勝寒冰角蟒王,是多麼的不可思議。
的確不可思議,他就算能跨階級作戰,也就殺殺四星妖獸而已,這條大蛇卻是五星!但那又怎麼樣呢?寒冰角蟒王的屍體就在他的空間戒指裡,被蜷縮成了一團,佔去了戒指裡一大半的地方。它逆鱗雖然碎了,體內的妖力也在快速流失,卻還是極有用處的。
但張元此時根本不關心這些,他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吼了出來:“怎麼救萌萌?”
“公子別慌!”朱雀滴溜溜的小眼睛一轉,清脆得像個兩三歲的小姑娘:“本來寒冰角蟒王死了,它佈下的冰霜就會慢慢融化。您帶著這小姑娘也是累贅,不如……”
它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張元已暴怒地將手一抓,不知從什麼地方把它抓了出來。它雖神秘無比,卻畢竟只是一星妖獸,被他大手緊抓著,差點背過氣去,也顧不得太多,慌忙釋放出一股淡淡火苗——但令它更加驚慌的是,那火苗是它最強大的倚仗,卻對張元毫無用處!
也不知是張元本身就不怕火,還是因為它是他的寵物,因此根本無法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