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呼呼!”張元大口喘著粗氣,背靠著一株赤松,長劍已斷成兩截,只用一截斷劍支撐著身子。背上被公狼抓出的傷口,不很痛,卻有一股麻酥感,這讓他有些害怕。
“呼呼呼,呼呼!”公狼的情況,與他差不了太多:它先是被張元一記“龍戰於野”燒掉了前肢上的一撮毛髮,後來又因為情急救母狼,快速跑動間折返方向,內腑受了傷;再接下來便是被張元一劍刺穿了左前爪,雖也把長劍捏成兩截,那隻前爪卻已然廢了。
至於那頭母狼,正無力地躺倒在赤松下,嘴角還在冒著血泡。看樣子,它並沒有死,卻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只是在那兒苟延殘喘罷了。
公狼的目光不經意地掠過那頭母狼,看向張元便更是充滿了仇恨,雙眸燃燒的火焰,似乎把它周身的疼痛都給驅散了,竟又搖搖擺擺地站起,朝著張元慢慢地走過來。
張元靜靜地盯著它,盯了好半晌,盯著盯著,雙眼忽然發出了亮光。
這應該是最後一擊了。這一擊過後,不管是青狼還是張元,應該都不能再發出下一擊:青狼的左前爪廢了,攻擊力便廢了一大半;張元背上的狼毒就要發作,他快要堅持不住了。
一狼一人,似乎都在為最後一擊積聚著力量。特別是青狼,不管這一擊是成是敗,它似乎都不打算再活下去了:它周身的寒氣在漸漸減弱,右掌上的寒氣卻在急速增強!
青狼是水屬性,它身邊的寒氣,便如修士的真氣一般,是它們天生自帶的,是它們的力量源泉,也是它們繼續修煉,晉升到四星、五星的根本。但現在,它把周身所有的寒氣都收回去,積聚到了右掌上:只為這一擊,它已然放棄了自己的前途,甚至會放棄自己的生命!
它已完成了積聚,無盡的寒氣,在它右掌心凝聚成了一團淡淡的青色氣息,冰寒徹骨!
它就要躍起——這團青氣,本應該在它修煉到四星以後,凝聚成它的內丹的,但現在它捨棄了。它知道,這一擊發出,便再沒有後悔的餘地,張元將無法躲閃,它也一定會死!
但張元卻仍淡淡地看著它,連手中的斷劍也沒有揚起來,只是他的雙眼,越發光明!
青狼決定不再等下去了。它高高揚起了右掌心——然而那團青氣,並沒有扔出去。
就在最後關頭,一道青光,驀然籠罩在它身上,一股股電芒閃爍,它完全動彈不得了。
麻痺的時間並不長。實際上,以林萌的能力,能夠讓它麻上半分鐘,就已是超常發揮了。但就是這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卻足以讓張元發揮出最大的攻擊力:他強忍背後的酥麻感,縱身躍起,斷劍上火紅光芒閃動,已是一道焰魔斬激射而去,緊接著,他又丟擲了手中斷劍。
“嗖!”赤芒準確命中青狼左胸。青狼雖是三星妖獸,皮毛堅韌,在焰魔斬之下卻如紙糊的一般。那赤芒已穿透它的心臟,又從它背後射了出來,而傷口旁的血跡,則已然凝固!
青狼“呃”了一聲,又搖搖晃晃地走了兩步,那斷劍又已到來,狠狠地扎進它的口中。
這一擊,終於宣告了它的死亡:它無力地倒在地上,一雙綠豆眼卻兀自望著空中。
與此同時,赤松樹下,母狼“嗚嗚”兩聲,終於也吞下了最後一口氣。
張元用盡全力保持自己不要倒下,笑著,望著公狼背後站著的那個女孩,忽然大步跑了過去,張開雙臂,便將她狠狠地抱在懷裡:“萌萌,你來了,這可太好了!”
“哎呀,痛,痛!”林萌用力拍打著張元的背,不注意拍到了他後背的傷口上。
“哎喲!”張元痛得倒退兩步,倒吸著涼氣道:“萌萌,我就抱抱你,你也不用這樣吧?”
林萌羞得耳根子都紅了,用力捶打著他,嗔道:“我不來了!阿元哥,你就知道欺負我!”
但她拍著拍著,卻發現張元的臉色越來越白,甚至還有一絲青色;而一股寒意,則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林萌隔著兩尺遠,也能感受到這股寒意,就如天氣忽然到了冬天一般。
“阿元哥,你受傷了?”林萌這才醒悟過來,忙扶著他靠著一株赤松坐下,忙著幫他解開上衣,又問道:“阿元哥,你的丹藥在哪兒?”
她右手使不上力,就用一隻左手料理著,又心頭著急,一時間手忙腳亂。
“丹藥?回春丹麼?沒有了。”張元喘息著,臉色發青,卻兀自在笑。
“沒有了?怎麼可能?”林萌著急忙慌:“是不是放在你包裹裡?快給我解下來!”
“真的沒有了!”張元強撐著笑容:“那不是我煉製的,是幹爺爺從村子的庫房裡給我找來的。他說,這是全村的鎮村之寶,本是他們先天境用的,放到我身上,好給我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