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哥,你這是準備煉丹麼?可是,沒有丹爐啊!”看張元這樣,林萌有些不明白了。
張元嘿嘿一笑:“用丹爐算得什麼本事?要不用丹爐也能煉出丹來,這才算厲害呢!”
他將背上的包裹放到地上,從裡面撿出一株兩百年的大黃,神秘地一笑:“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候!萌萌,你可要看好了,千萬不要眨眼睛啊!”
林萌的確不敢眨眼:奇了怪了,還能有人用空手煉出丹藥來?她不相信,就算這個人是她一向服膺的張元,那也絕不可能: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這不科學!
其實張元自己心裡也沒底。
這不用丹爐就能煉丹的法門,是他在這幾年裡天馬行空想出來的,但沒有經過實踐驗證。
他的靈感,來源於《玄玄經》總綱裡的一段話:夫天地同心,而心容天地。心者,火矣,火焚天,亦焚地。心之外顯,則為手。雙手有心,是故雙手可撐天,非手之大,乃心之容也。
那時候他就在想,既然心可容天地,而心是透過手來撐天,也就是說,手也可容天地。既然都能容納天地,為什麼不能把雙手視作一個鼎爐,用一雙手心來煉製丹藥呢?
當然,不是真的用手心來煉,而是以心引氣,以氣作柴,以手為爐,以意為方!
用來煉器,那想來就是不成的。雙手太小了,容不下那龐大的兵器、盔甲(用來煉製戒指之類的小東西,似乎還可以想象一下);但煉製丹藥,想來應該是沒什麼大礙的。
他也算是個膽大的人,不然也不會死撐著洛千城的壓力,怎麼也不去藏武閣尋找功法了。想到就做,天底下的戰技功法,不都是這樣被人們創出來的嗎?為什麼自己就創不出來呢?
所以他今天打算做一個試驗,看看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確的。
其實也是沒辦法啊,他學的是《玄玄經》,這部功法枉稱是“玄級上品”,卻連一個附屬技能也沒有,弄得他所有的戰技都要靠自已去悟、去創。不然,你當他願意受這個罪麼?
好在,他的創造還是有效果的。截今為止,他已創造出龍戰於野和焰魔斬這兩大絕學了。
但正因為如此,他更感受到自己的實力不足:這兩大絕招都是“大胃王”,所需真氣極多,他後天境一層的淺薄修為,只能使出其中一招,還只能使用一次。你總不可能說,叫他每次只發一招,然後就躲到林萌後面,只顧著舉起雙手大喊:“加油!加油!”吧?
何況,林萌修煉的《天心五雷訣》一樣沒有戰技,她自創了一個“掌心雷”,還沒有攻擊力,連一片草葉都打不斷,你叫她如何面對赤松林裡那麼多野怪妖獸?你於心何忍?
所以,提升自己的實力,已是迫在眉睫的大事;而煉製丹藥,則是首當其衝的要事。
張元盤膝坐下,把那株大黃放到自己手心,默運玄功,開始煉丹。林萌則站起身來,走出洞口,順手在洞邊抄起一根齊眉松木棍,又拿起張元的長劍,把棍身上的枝椏剃掉,便做成了一根長棍。她雖會掌心雷,但沒什麼攻擊力。手中有一條棍子,也能給自己防身壯膽。
接著,她就坐到洞口,把長棍抱在懷裡,滿臉警惕地望著四周,為張元把風。
張元在煉丹,這裡又是危機四伏的赤松林。她決定要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妖獸們襲擊張元的路,在他沒有完成煉丹之前,自己絕不離開這洞口一步,這裡,就是她的哨位!
不一時,她便感到背後傳來一陣陣火熱的感覺。回頭一看,張元煉丹正到中途。
張元雙目緊閉,一雙手心上下相對,此時正被一股濃郁的炙熱氣息包裹著。那株大黃已被烤得焦黃,卻有一股濃郁的藥香味傳將出來,一些漆黑的粉末,簌簌地從大黃上落到張元手心——林萌知道,那是張元已將大黃的藥性提煉出來,形成了這些藥粉。
大凡煉丹,都必須要先提煉藥粉:你總不可能把一株株草藥直接變成丹藥吧?提煉出藥粉後,還要根據藥性進行合藥:有的藥性躁,有的性寒,你把不同類的、甚至是相沖的藥粉和到一起,如果沒有獨特的方法,必然是藥性相沖,煉製出來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甚至還會是劇毒之物!是藥三分毒這句話,絕不是沒有道理的。
合藥成功後,還要兌上一些清水,熬製成丹丸——這也是林萌最想不通的一個步驟:張元都不用丹爐,你怎麼加進清水,又怎麼把它煮成糊狀、揉捏成丹丸呢?難道你要加口水?
呃,太噁心了。林萌決定,如果張元真要這麼做的話,就算煉出丹來,她也決然不吃!
最後一個步驟,便是溫丹,用文火,細細地溫煎丹丸,直至煎得晶瑩剔透,藥效完全激發出來才罷。這個步驟耗時最長,這也是為了丹丸的保質需要:溫得好,丹丸能儲存幾十上百年都不會失效;而若是溫差了,恐怕剛煉出來就會揮發藥效,過不了多久就沒人敢吃了。
須知丹藥也是有保質期的,過了期的丹藥吃了,根本沒有絲毫作用,甚至還會有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