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無題
他霍然起身, 衛姌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是誤會了,趕緊攔住道:“不是衝我來的。”
惠娘和僕役進來,送來熱水帕子, 又將熱湯餅子等吃食放到几子上。衛釗擦過手和臉, 聞著湯味也覺得有些餓了,坐下來很快就吃了個精光。
等漱了口, 他招手叫衛姌過來,道:“到底怎麼回事,說說吧。”
衛姌將如何與范家起的齟齬從頭至尾告知。
衛釗挑著眉,心想沂嬰是哪個, 他風流彩杖的事是不少,但這個名字卻很陌生完全沒聽過似的。
只見衛姌說完之後唇角微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衛釗摸了摸鼻子,沒想到這事的起因竟和他有關,把杯裡最後一口茶飲完,放下道:“你先睡吧,既然我已經來了, 順手把事情處理了。”
衛姌樂得一身輕鬆, 看著衛釗出門,重新又睡回去。
衛釗從房裡出來,臉色驟然陰霾, 來到樓下,往內堂居中一坐,叫人把範琅押過來。
範琅剛才看見衛釗帶親兵趕至, 才知道府裡養著的侍衛和真正上過戰場兵士的差別, 平日風雅氣度全沒有了, 只剩膽寒。此時見衛釗下來, 範琅被帶到他面前,舉止拘束。
衛釗道:“坐,有事問你。”
範琅席地而坐,雖力持鎮定,但神色忐忑依舊讓人看得一清二楚。
衛釗道:“訪友”
範琅方才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被衛釗提起,身體有些僵硬。
衛釗又問:“聽說今早你家派人把驛舍圍著,還上門和我弟弟要人”
範琅連忙搖頭道:“不是要,是買……”
衛釗冷笑,“這麼說故意圍堵驛舍你是認了”
範琅對上衛釗深沉冷峻的雙眼,口齒都遲鈍了,慌忙說了好幾聲“不是”,又趕緊道:“那女子是從北地來的,到了縣裡還借用我家一點好處,我家長輩有意接她入府,誰知她突然翻了臉,昨夜正好碰到貴府小郎君,這才鬧出誤會。”
他一口氣說了那麼多,重點就是要指出沂嬰是北地來的,應該不是衛釗姬妾,並非是范家有意和衛家結仇,另一點將白天圍驛舍的事避重就輕。
衛釗“呵”的冷笑一聲,長臂一伸,抓著範琅的領口,“你范家好大的面子,區區下等士族,就敢把我家的人困起來,下回是不是就要動手了這他娘就是你說的誤會”
範琅近距離直面衛釗的怒火,面露畏懼。按說他只比衛釗小了幾歲,算是同齡的郎君,但兩人氣勢真是雲泥之差。範琅臉色漲紅,一半是被勒的,一半是羞憤,只感覺被衛釗揪著顏面盡失。
“衛、衛將軍,我家長輩只想要那個女子,沒想冒犯小郎君,我還帶著賠禮來的,是我家考慮不周,讓小郎君受驚了,我願代家中賠禮謝罪。”
衛釗手一鬆,範琅摔在席上,又很快坐直身體。
衛釗臉上怒火不見了,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口口聲聲說是家中長輩的意思,到底是哪位長輩這麼了不得”
範琅面露為難,咬牙道:“衛將軍,那位長輩已經年邁,今日都是我一人所為。”
衛釗嗤笑一聲:“都是范家,分什麼你啊他的。”
範琅猛地瞪大眼。
衛釗道:“行了,明眼人面前打什麼馬虎眼,到底誰在背後搞鬼,給我說清楚。”
範琅猶豫著,見衛釗臉色又變得不善,才小聲開口道:“我真的不知。”
衛釗如刀般鋒利的目光在他臉上一轉,見眼前這個范家郎君嚇得風度全無,滿面驚惶,不像是個硬骨頭,應該就是真不知道。他突然意興闌珊,剛才還想著下來審個明白,原來這還不是范家能做主的人。
衛釗低笑一聲,站起身,命親衛把範琅帶下去,又放了一個范家蒙面的侍衛回去,讓他回去報信,叫范家派個主事的人來接範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