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勸道:“郎君既賞賜了東西,就是領了情,這幾日娘子辛苦也不算白費。”
佩蘭也是極擅察言觀色的,細長眉毛微蹙,心道剛才明明要說的是改日來看我,怎就突然改了主意。可她苦想半晌也想不出緣由,只能嘆著氣回去了。
桓啟出了府,騎馬直奔刺史府,今日還要與幾個軍中將領討論調兵之事,轉眼他就將院子裡的事拋之腦後,徹底忘了。
空青從僕從那裡聽說佩蘭贈香囊獲賞綢緞的事,繃著臉兒,偷偷與石竹說了。石竹道:“瞧今天將軍走的時候臉色也不太好,還是不要讓小郎君知道了。”
空青道:“小郎君這裡總是冷落將軍,倒讓別人撿了好處。”
“小郎君士族出身,又怎會去做這等邀寵手段,你快別說了,日後心胸氣度都該開闊些,別丟了小郎君的臉面。”
衛姌站著窗邊,聽見兩人躲在角落的隻言片語,心想石竹穩重,空青活潑,兩人倒是各有所長,日後可以適當用起來。
桓啟忙於公務,兩三日都不見人影,這日他從外面回來,直入衛姌的院子。
兩個婢女正陪著衛姌說笑,桓啟一露面,婢女立刻就不敢吱聲,站到一旁候著。
衛姌瞥了一眼,臉色冷淡。
桓啟只當沒有看見,滿面含笑,命婢女收拾東西,準備出去一趟。石竹與空青立刻進內屋去整理衣物和一些隨身所帶用物。
桓啟施施然喝茶。
衛姌原本不作理會,但他這樣氣定神閒地坐著,讓她也有些不自在。
桓啟等了半晌,她只垂著頭,一句都沒問。他心想好耐得住性子,倒要看看是不是真這麼不放心上。又坐等許久,茶都喝完兩杯,衛姌依舊不做聲。
桓啟卻忍不下去,道:“你就不好奇要去哪裡”
衛姌道:“你要做什麼向來由心,何時問過別人。”
雖然這話說的不好聽,但到底還是給了些反應,桓啟半點也不惱,道:“郊外有個莊子,引了湯池,梅花開得正好,我們過去住幾日散散心。”說著有意去看衛姌神情。
衛姌不置可否。
桓啟又道:“為了出去這幾日,這兩天起早貪黑把公事全了了,著實辛苦。”
衛姌心中冷哼一聲,心道公事也不為別的,全為桓家出兵,如今說的倒像是為了她一般。
桓啟也不管她臉色如何冷淡,仍舊說些外面的事給她聽。
衛姌本來已經想要藉口去看裡頭收拾離開,但聽到桓啟說到建康的事,就沒動彈。只聽桓啟說的詳細,就知道桓家在建康設了不少耳目。桓啟說到宮中的事,有意一頓。衛姌朝他看過來,烏黑明亮的眼眸裡並沒有其他情緒,倒讓他心裡一股氣也順了不少。
“皇后小產,病了大半個月才緩過來,聽說性情都有些變化,對宮中幾個貴人美人極為嚴苛。”桓啟想到當初司馬邳的心思,心裡就有些膈應,將貴人美人特意點出來。
衛姌心下一嘆,前世司馬邳並無子嗣,今生又是如此。
桓啟見她神色微動,輕哼一聲道:“有王氏女郎為後,後宮那些女子如何能在王氏之前有孕,司馬邳只怕子嗣艱難了。”
衛姌知道他看人眼光老辣犀利,聽他判斷精準也不覺得奇怪。
桓啟又提到建康城內她認識的幾人情況。聽到王致之的下場,衛姌詫異看向他,動了動唇,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
桓啟漫不經心道:“就是我叫人弄得。他敢在西郊對你動手,就該料到該有此劫。”
衛姌這時才開口道:“許子期呢”
桓啟道:“他還能如何,整日好弄風雅事,四處飲宴,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個小白臉。”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