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外書房那些文士,最大作用就是將各地呈報的資訊先篩一道,那些無關緊要的暫放一旁,有用才拿來給司馬邳看。衛姌剛才看見司馬邳半垂著眼,意態淡然,也不知是什麼事,便站著不動。
司馬邳指著几子上的紙道:“站著做什麼,先拿去看。”
衛姌吃了一驚,剛才看架勢,這些都是最緊要的公文傳信,怎能隨便看。
司馬邳朝她瞥來。
衛姌只好拿起那幾頁紙看起來,眉頭漸漸擰了起來。
紙上是桓啟在回家祭祖的路上遇襲受傷的事。衛姌大吃一驚,心都跳得快了些。可惜來信寫的太過簡潔,並未說清受傷是否嚴重。
衛姌放下紙箋,看向司馬邳。
他雙眼閃爍著微微一絲探究,“玉度覺得是誰下的手”
衛姌搖頭。
司馬邳淡淡道:“能算準行經路線和時間,範圍並不大。”
衛姌剛才就已經想到,只有桓家自己人才最有可能安排這場刺殺。但她此時更關心桓啟受傷是否嚴重。她想到伯母樂氏若是聽說這個訊息,只怕立刻就要哭出聲來。
她雖厭煩桓啟打的主意,但到底曾視作血脈手足,她心底並不想他橫禍出事。
衛姌問道:“殿下,不知他傷得如何”
司馬邳道:“活著,死不了。”
衛姌聽著放下一半的心,只聽司馬邳道:“外面說的不錯,他秉性脾氣和桓溫相似。越是遇到這種事就越是狠,我看這背後動手的人也討不到好。”
衛姌問道:“殿下知道背後的人”
司馬邳輕笑一聲。
作者有話說:
今天白天沒摸魚的機會,唉,明天還是下午更
第124章 一二三章 無題
“還能是誰, 桓溫現在那幾個兒子,全是酒囊飯袋,讀書平庸, 打仗也沒什麼本事, 眼看又認了一個回去,那些人心裡著急就先下手。怕桓啟日後得了桓溫支援, 等成了氣候,再想動手就難了。”
衛姌心驚不已,前世她也曾聽過桓家不少訊息,大多都是桓溫擁兵自重, 權傾朝野,讓王謝兩家不得不聯手相抗。關於桓家內的陰私事並不十分清楚。
她偷偷瞄了司馬邳一眼,心想僅從奏報中就能猜出背後動手的人,平日肯定極為關注四姓動態。
司馬邳又提了幾句桓家的情形,見衛姌恍然的樣子,確實對桓家的事並不瞭解,他笑了一聲道:“行了, 反正他如今並不姓衛, 真有什麼事也與你並無干係。”
衛姌知道,司馬邳叫她過來也是為了試探態度,看衛家與桓家交好的程度。士族並非一門一姓, 是打折骨頭連著筋,背後牽扯出更多的家族姓氏。她剛才對桓家並不熟悉的態度讓司馬邳暗自滿意。
說完話衛姌行禮就要離開。司馬邳指著几上的一摞書通道:“理了再走。”
衛姌煎藥那些日子也做過同樣的事,並不陌生, 坐到一旁看起來。
福寶讓人送上熱茶和糕點。衛姌抬頭對他笑著點頭示意。
司馬邳斜睨過來, 正看見她含笑的模樣, 不由微微一怔。
屋裡一時安靜無聲。
衛姌將兩封建康的來信放在最上頭, 紙箋摩擦發出幾不可聞的淅淅聲。
司馬邳眉梢微挑,情不自禁又看了過來。他剛才與衛姌談起桓家,思索的也是桓家那些事,桓溫諸子平庸,難堪大用,原先讓人忌憚的只有現任江州刺史的桓衝,眼下又要多一個桓啟。最好的情況就是讓桓家內部兄弟爭鬥。司馬邳該想這些正事的時候,目光卻不自覺地轉到衛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