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爺子在老宅子坐立不安。
昨夜，他醞釀著心理準備，打算一回去，蔣春媛就會等著他，和他秋後算帳。
他萬萬沒想到，昨日蔣春媛一夜未歸。夜特別長，蟬鳴特別擾人。老爺子不甚其煩，輾轉難眠。
今早特意起了大早，天未亮就在大宅前練太極。早餐時在餐桌守了半天，只等到了蔣春媛的母親。諾大的飯桌，因少了蔣春媛，顯得特別的空洞。
下人在一盤候著，特別的兢兢業業。平時有蔣春媛，說說笑笑，蔣家老宅的氛圍一向挺好。大小姐不在，飯桌的氛圍又回到蔣春媛迴歸前，那種嚴肅的低氣壓。下人們連大聲呼吸都不敢，老爺子的臉上寫著心情不好，誰要不小心惹了，肯定得招來一頓罵。
能在老宅服侍的，都是老人了，對蔣老爺子的脾氣早就摸熟了。老爺子脾氣是暴躁，動輒就劈頭罵人，可在錢財上從不虧待。僕人要是有事，老爺子也會讓蔣濤幫襯。雖然蔣老爺子很兇，大家其實蠻愛戴他，知道他強硬的外表下，是柔軟的內心。
蔣春媛認祖歸宗後，蔣家老宅一度回覆人氣，下人們也替蔣老爺子開心。雖然有時候，蔣老爺子是被蔣春媛懟得說不出話，在蔣老爺子黑似水的臉龐上，看見他蒼老的眼睛藏著笑意。
今天，是蔣春媛回蔣家後，難得沒有出現在餐桌上。
蔣老爺子時不時看向樓梯，下人的眼睛跟著飄去。那是從二樓下來的必經之路。
蔣老爺子看著一桌的牛奶麵包，生著悶氣。這算什麼事，一桌的西式早餐，都不是為了迎合她的口味？枉他今日不吃白粥油條，她竟敢不出現。
“叫大小姐起身，都幾點了。”在無數次看向空蕩蕩的樓梯後，蔣老爺子威嚴的說。
“老爺子，大小姐不在。”
“什麼叫做不在？”
“回老爺子的話，昨天大小姐沒有回來。”
下人的話讓老爺子意外，把眼睛瞪向蔣春媛母親。
“你就這樣教育孩子？不回來也沒有一個交代？”
“蔣蔣一向有交代，她昨天告訴我了，這幾天都不回來。”蔣春媛母親起身，“老爺子，我用好，要去做早課了。”
“蔣濤，你人在哪裡？！”蔣老爺子有氣沒地出，直接給蔣濤撥了一個電話。豈有此理，這蔣濤作為管家，竟敢沒準時到大宅候著。“蔣濤，大小姐呢？！”
“老爺子，大小姐讓我放三天假。”電話那頭的蔣濤有些無辜，“大小姐不在老宅嗎“
”沒有。“蔣老爺子像吞了蒼蠅，在的話還需要問你？哼！”去，查一下她在哪裡。“
”是。“
蔣老爺子像洩了氣的氣球，牛奶也不喝了。蔣蔣，不會一氣之下，又離家出走了吧？想來滿世界飛的蔣春媛，蔣老爺子心就慌了。
”把桌子收拾了。“
”老爺子，您不用了嗎？“下人看著一桌几乎沒有動過的食材。
”哼！誰要吃那些洋人的玩意。“
蔣老爺子負氣的說，柺杖咚咚作響，上二樓去了。
”不是老爺子自己說今天想吃西式，讓廚房準備的嗎？“
”唉，說你笨你還真笨。“
下人收拾是不免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