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小三爺見張律師眼皮動了動。
流了這麼多血,還沒死透,睜開眼皮,半個無神的眼睛正望著小三爺。小三爺嚥了口水,還是問出聲來。
以前小三爺打架鬥毆是常有的事情,可是從沒親眼看著一個人,在自己面前流盡血死去。這樣的死法太過殘忍,一分一秒的感受這生命的流失。要殺,就應該直接殺了。
張律師並沒有和小三爺有太多的交情,小三爺純粹是不忍而已。
“他……怎麼辦?”小三爺從張律師渙散的眼裡,還看到生的希望。空洞得像是無法聚焦的眼睛看著自己,像是在乞求。小三爺頭皮發麻,他知道不該多問,但又覺得不問,以後夜裡,定會在夢魘中,被這眼珠子夜夜折磨。
“他?”
Z教父露出邪魅的笑容,他著實沒有預估張律師能夠堅持這麼久。只是渾身的血跡,讓了看著振奮。
Z教父轉頭把手放在沈秋韻脖子上,張律師和沈秋韻若只能選其一,他決定帶走沈秋韻。Z教父用帕子擦拭著自己的手,如擦拭世上最珍貴之物。
Z教父有一種特別的特質,但凡他做任何舉動時,特別的專心致志,特別容易讓人覺得詭異。
“你很關心他?”Z教父一根一根的擦拭著他的手指,潔白而修長。
“也……不是,就問問……”小三爺結結巴巴。
大統領面有不耐,Z教父不走又不說話,簡直在浪費時間。大統領並不想浪費太多時間耗在這裡,他的心思,在那一船的貨上。
凝視著Z教父,大統領把不滿藏在心底。這裡是M國,是K京,不是他的地盤。回到他的地盤,他絕對不允許Z教父在他的面前如此放肆。大統領實在不喜歡Z教父,他喜歡的是Z教父的辦法和門道。除了船上的東西,還有就是Z教父的管道,大統領還得借Z教父的名堂,掌控禁品交易。那時候,大把大把的鈔票將會源源不絕的入他的口袋。
那時候,他不必再為經費而擔心。打戰爭權,拼的不只是人和軍火,還有財力。
大統領旋轉著中指的戒指,在一切沒完全被他掌控前,他暫且忍耐。回到X國,Z教父如能聽話,他還能容下,如若還敢放肆,嘿嘿……
大統領坐著,酒杯在手中,是Z教父親手給他斟的酒。他輕抿幾口,一滴都沒有喝下。
再五分鐘,最多五分鐘,如果Z教父再不走,他就不忍了。多一分鐘在M國,就多一分危險。Z教父在M國搞出這麼多事情,如今可以安坐在這裡,大統領隱隱不安。
一切太順利,順利得不真實。
“你揹著他一起上船如何?”Z教父笑著問小三爺。
張律師渙散的眼睛,有了光芒。
“我……我……”小三爺退後一步。不,他不要!張律師渾聲是血,髒透了。背上張律師,如果張律師在他身上嚥氣怎麼辦?!
如果Z教父要他揹人,他寧願背那個昏迷的姑娘,也不要被渾身是血的張律師。
“怎麼,嫌髒?”Z教父明知故問。
“我……”小三爺又不自主的又推了一步。
“Z教父,”三爺心疼驚嚇的小三爺,又走了上來,想把這活攬了。
“你又想替他幹?可以啊!”Z教父笑了,又是那種好說話的樣子。但凡接觸過Z教父的,都應該要知道,看到Z教父這個笑容,就應該要防備了。
可惜三爺不是,三爺和Z教父的交情還不夠深,打的交道還不夠多。
“謝謝。”
三爺捋起袖子,便要過去。他已經年紀不小了,還有沒有足夠的力氣扛起大活人上船不是他能考慮的。他現在後怕,害怕著變態的Z教父忽然翻臉,或覺得自己兒子說話不中聽,認為他們沒有用處,就把他們斃了。
三爺只有一個寶貝而已,冒不得險。
倉庫外頭其中不少三爺帶來的人,經他允許為Z教父所用。可他不敢奮起反抗,他的人在外頭,誰也不知道,Z教父這個瘋子何時會出手。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