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趕往北部酒店的另一臺車上,歐陽夏晴紅腫著雙眼,哭得稀里嘩啦。
林木森專注的開車,不敢多說一句。
“嚶嚶……嗚嗚……”低泣聲不斷,歐陽夏晴已經哭得聲音沙啞。
歐陽夏晴猛然抬頭,猛扭林木森耳朵。林木森除了頭部傾動,握著方向盤的手穩如泰山。目光穩穩的看著前路,專注的開車。對於歐陽夏晴的襲擊,他已經習慣。
“你怎麼都不安慰一句?!”
面對歐陽夏晴的質問,林木森無辜又無奈。歐陽夏晴並非無理取鬧的人,林木森知道她心中難怪,需要嘶吼,需要發洩,需要發脾氣。上一次這樣發脾氣,還是差不多要生的時候,肚子實在痛得受不了,歐陽夏晴才把脾氣轉嫁在他身上。
“果然我命不好,嫁給了木頭老公!”
歐陽夏晴又開始哭了起來。林木森就不明白了,傷心歸傷心,至於哭這麼久嗎?不見你補充水分,為何眼淚綿綿不絕?果然那個誰誰誰說得對,女人都是水做的。苦那麼久,不累嗎?應該把精神頭留下來,看有什麼要幫忙的才最實際。哭,是最沒有效益的。
“你嘴巴是含金?就不能開口?”
說完,若林木森敢不搭理她,歐陽夏晴有滔滔不絕的連串的責備話在後頭備著。
頂著歐陽夏晴的眼刀,林木森目光直視前方也能感覺到滔天的怒意。“老婆,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要太傷心了。”林木森掙扎求存,最後才想出了這麼一句自認不會踩雷的慰問。
“你是在安慰許久不見的朋友?還是路人甲乙丙丁?我可是你的老婆,你就安慰得這麼敷衍?”歐陽夏晴怒懟,“你知不知道,沈秋韻是我最好的閨蜜之一?她不是普通朋友,不是交白金鞠一個躬的朋友,她遭遇不測,我真的很傷心,很傷心很傷心的那種,心都要被撕碎,很痛很痛你知不知道?”
果然開口不對,不開口也不對,林木森心中想著,女人真難侍候。當然,求生欲滿滿的他是不會把這句話說出口的。作為一個稱職的老公,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功用,就是要忍受老婆的脾氣。
“都是你!你知不知道你錯在那裡?”
“沒有立刻告訴你沈秋韻出事。”
對於歐陽夏晴這句質問,林木森一路上已經背熟悉了答案。對於這件事情,歐陽夏晴一路叨唸了無數次。林木森
“究竟對你而言,老婆重要還是兄弟重要?外面的人讓你瞞著不說,如果不是小秋出事,你打算瞞我到幾時?是不是打算瞞我一輩子。”
“不是。”沉默是預設,解釋是狡辯,林木森摸熟了套路。林木森自知有愧,立刻否認。“家人是永遠第一。”這是歐陽夏晴重複無數次的話,林木森早就耳熟能詳。
“你還敢否認!”歐陽夏晴大罵,“你就是這樣,嘴裡說得好聽,其實在心裡,兄弟比老婆,比家人還重要!”
林木森又閉嘴了,他發誓,他沒來沒幹過嘴裡說得好聽的事。
“都是你的錯,要是你早點告訴我,我們現在就已經趕到北部酒店了!小雨他們應該差不多到了吧。”
見林木森沒有啊搭話,歐陽夏晴靜了一會兒,又唸叨起來。
“我打給你的時候,你在開會,叫我不要打擾你。”林木森企圖爭辯。當時,電話一接通,歐陽夏晴只說了一句,就關了他的電話。
“是有輕重緩急你不知道嗎?事急都會馬行田,狗急都會跳牆,就你這個人什麼都不會急,做事永遠慢吞吞。”歐陽夏晴看著林木森的行駛速度,越發不滿,“小雨他們早我半個小時出發,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小雨一定很傷心,她和沈秋韻特別要好。你等等不要提血肉模糊,不要提死字,不,你什麼都不要說,免得讓小雨更傷心。”歐陽夏晴又開始悲傷。“唉,你說小秋怎麼回事?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事?她人挺善良的,不是說好人有好報嗎?老天爺,你這麼可以這麼狠心。”
歐陽夏晴突然悲涼悽切,越說越泣不成聲。車內的氛圍因歐陽夏晴的情緒低落而沉悶。
“老婆,你罵我,不然你打我吧!”林木森突然開口道。“用力的打,我皮粗,不怕疼。”
“打你罵你幹嘛?!”歐陽夏晴傷悲,連帶眼神語氣也無力。“你很喜歡我打你罵你?”那裡有人像林木森這樣安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