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手機撥通,傳來的是男聲。
“聯絡人,是我。”
“什麼事?”電話那頭似乎意外龍哥會在這個時候撥打給他。“大小飛魚遊走了?”
飛魚,是代號。天哥和傑森的代號。這代號不過是諸多隱晦詞彙中的許多代號之一。這臺手機,龍哥不輕易主動聯絡,對方也極少撥打。除了每月固定的一次彙報,龍哥幾乎沒有主動撥打過這個電話。
尤其是舊的聯絡人小時後,換上這個新的聯絡人。龍哥對新的聯絡人並沒有其他想法,一如既往的彙報,但兩人之間少了的,是默契,還有多年經營的情感。
若是舊的聯絡人,絕不會像新的聯絡人般,說話如此公事公辦。交情少了,始終就是少了。換了新的聯絡人後,龍哥原本對這身份最後的一絲眷念也消失了。如今,只想著提早拜託這個身份。
沒有人告訴過龍哥舊的聯絡人去了那裡。龍哥現在不知道,只怕以後一輩子也不會知道。聯絡人尚且如此,像龍哥這種見不得人身份的,還有不少。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聯絡人不是第一個,更不會是最後一個。
“大小飛魚走了。”龍哥從天台上看下去,地下的人和車都很小,一如他自己般渺小。“出事了。”
龍哥的話讓電話的另一頭沉默了。聯絡人沉默代表的意思龍哥很清楚,既然沒有特別的事,為何還用這臺電話聯絡。譴責的話沒有說話來,但沉默已經把譴責的意思帶了出來。
“你在那裡?我必須現在和你見面。”龍哥沒有時間去關心聯絡人的心思,他現在只有一個目的,他需要聯絡人的幫助。
風聲呼嘯,龍哥望著遠方,電話那頭又沉默了。
龍哥沒有催促,即便是聯絡人,也沒有資格做出倉促的決定。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比聯絡人,更加懂得權衡利弊的。在風險和成果之間,聯絡人首要的,是避開暴露的風險。
見面對其他人而言很漸漸,但對於他們這樣的,必須慎重再慎重。
立刻見面這個要求,對聯絡人而言,是苛刻的要求。
“我去找你。”
聯絡人的回答,讓龍哥放下心來。等待的同時,龍哥一遍又一遍的刷Z教父發給童炎騏的影片。每一次當他看見沈秋韻緊閉雙眼任由Z教父擺佈時,龍哥幾乎按耐不住欲抓狂的情緒。一遍又一遍,讓心痛侵蝕,然後又一遍又一遍,從同樣的影片中,想要看出任何一絲的線索。
龍哥覺得,短短不到三分鐘的影片,他已經把Z教父的每一句話,已經背景所有的畫面,都記下來了。
酒店陳設太過普遍,木製的桌子,木製的陳設,天知道M國有多少家酒店,是採用這種風格的設計。連龍哥現在身在M國最豪華的酒店,也是木製的設計。
福爾馬林溶。
手術刀。
Z教父身穿的衣服。
“去,不管花多少錢,什麼代價,總之要快!”龍哥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沉穩,因為他一亂,手下肯定也是亂糟糟的。
所有的細節,龍哥都讓師爺讓人去查,尤其福爾馬林溶,龍哥讓師爺派人去所有藥店,正規的,暗地裡的,都去追查,看近期有沒有人買過。
手術刀更是如此,龍哥就不相信,Z教父是逃遁過來的,身上還會攜帶一整套完整的手術刀。
龍哥不能不急,從童炎騏收到Z教父的視頗迄今,已經又過了二十分。
那時候,天橋上,Z教父曾經在沈秋韻的後腰劃過一道極淺的口子,龍哥已經心疼。
龍哥每每想象,Z教父手中的手術刀隨時都會沈秋韻身上劃開,他覺得自己,隨時都會陷入瘋狂。
世上這麼多人,Z教父為何選沈秋韻,就因為她是童夫人的閨蜜麼?
龍哥想起天橋時,Z教父那記怨憤的目光。
當時龍哥以為Z教父的目光是對鄔冬雨,現在想來,是自己錯了。或許那時候,Z教父就已經將沈秋韻記恨上了。
天橋時,若不是沈秋韻也在,Z教父說不定已經得手了。
龍哥猛然一震,那天,為何Z教父來得這麼及時?
自己收到手下訊息後已經第一時間趕來,尚且速度還不如Z教父。
是巧合,還是Z教父在他們身邊安插了眼線。
眼線會是誰?!
龍哥一腳踢向牆。
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自認安保做得已經夠好了,對方還能掌握的掌握他們的行蹤,掐得如此精準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