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韻新居
“籲……”
沈秋韻大字型躺床上,對於一整天的辛勞結果並不滿意。
原以為自己只搬衣服和證件,搬著搬著,就理出一箱又一箱,行李箱都塞得滿當滿當。
畢竟是大屋搬小屋,所有的東西根本裝不進衣櫃裡,剩下的只好任由裝在箱子裡塵封。
“起床吧,去吃一餐慶祝新屋入夥。”
沈秋韻從床上跳了下來,起得太快,還一陣發暈。
“肯定是沒有辣椒,所以沒能把病菌殺死。”沈秋韻被自己逗笑了,一笑愣住,原來,自己是走出情傷了嗎?
揉揉發酸的脖子,沈秋韻扭著脖子的當兒,被一樣東西吸引住了。
那是被她故意遺忘在一側的手錶及字條,還有幾包藥。前日種種,再次浮現在腦海裡。
“留著幹嘛?徒增煩惱。”沈秋韻想要扔了,始終下不去手。“算了,哪天潦倒沒飯吃,還能當了。”
沈秋韻看了手錶很久,找了一個小盒子裝了進去,將裡面的小物品全倒了出來,然後把手錶等都裝進去。
[如果你認,戴著它來找我,我會負責。如果不想,昨晚的事,當作沒發生過。我們永遠是朋友。]
沈秋韻適才瞅得最久的,便是字條上的這幾個字。她甚至可以把每一個字,每一個標點符號都記得清清楚楚。字型剛毅,筆鋒有力,沈秋韻又不自覺的想象,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寫出這樣的字來。
矮?
瘦?
斯斯文文?
沈秋韻總覺得酒店服務員描述的人,和留字條的,不像同一個人。這樣的筆記,應該是英氣的男人才能配上。
“你暫且待在不見天日的地方。”沈秋韻合上蓋子,將之隨意放在其中一個箱子,然後拿著膠紙封了一層又一層,直道膠紙已經耗盡,這才住手。環視後,沈秋韻決定箱子的好去處,推到角落。“好了,眼不見為淨。”
將其他箱子層層疊在上頭,沈秋韻拍拍手上的灰燼。
靠在角落坐下,看著空蕩蕩的屋子,除了一床一櫃,洗衣機和廚房簡單的用品之外,再無其他。這樣也好,適合她這個被削了腳的領隊。這屋子,唯一欠缺的就是一張桌子,放置電腦的桌子。
前日之於沈秋韻,是人生中最為放縱的一次,她內心深處是排斥的,慶幸於放縱之時沒有遇到任何熟人。可心中還是隱隱不安,對方留了一個手錶是什麼意思?還有,對方結了自己好幾日的酒店錢,肯定掌握了自己性命。這些,對於一生循規蹈矩的沈秋韻而言,是隱憂。
當也慶幸有這一出,使得她情傷傷痛減輕了些,至少不再像前幾日常常陷入回憶之中,時不時咀嚼痛苦。悲傷並不可怕,突襲的悲傷才是可怕的。
坐著坐著,躺著躺著,就獨自流淚,久久無法自拔,身陷其中。尤其,夜半無人寂靜時,悲傷最喜歡當一個可惡的偷襲者。多少個晚上,沈秋韻已經不知道自己是醒著還是睡著,唯有醉著,才會暫時忘卻苦痛。
“謝謝你,陌生人。”
看著身旁被壓在最底下的箱子,沈秋韻笑了,想要笑得爽朗,銀鈴的笑聲卻帶著揮之不去的苦澀。她還是介懷的,身體莫名奇妙的就給了一個素未謀面之人。只是在心裡,一直強迫自己把這個事實給清淡化,甚至選擇性忘掉。
“是時候開始新生活了。”沈秋韻發出了一個資訊,給旅行社經理發去,拜託他儘量排團,她要無間隙的帶團。經理沒有多問,只說了會安排,最快四天出團。沈秋韻慶幸,自己有一個好經理,不多問,卻特別照拂。“是該掙錢了,坐吃山崩啊!”沈秋韻回資訊答謝,同時表明自己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上團。這個意思表達的是,如果有人臨時上不了團,她願意隨時頂替。未了,她還給經理發個老孃缺錢的圖片,引得經理回以一笑的圖。
“加油,沈秋韻。”
話雖如此,沈秋韻坐在角落久久不動,始終缺乏動力。
“從此以後,就孤身一人了。”
坐著坐著,絲絲的傷悲寂寞縈繞。沈秋韻眼神空洞,抱腿無神的看著前方,不知道思緒又飄到那裡。
幸得,突兀的電話鈴聲打破悲傷籠罩的一室。
“喂?龍哥?我在那裡?……我在K京啊!……這麼巧,那很靠近我現在的地方。……吃飯?很餓?……哦,我馬上下去,就路口的巴士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