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克斯,你怎麼可以這樣!
沈秋韻眸中充滿怒意,竟在一霎那忘卻了分手後初見亞歷克斯的忐忑。沈秋韻想象過,如果重遇亞歷克斯會怎樣?當作陌路人?還是見面的勇氣都沒有,看到就轉身離去?又或者是,如普通朋友般問侯,說一句,好久不見?
不管如何重遇,沈秋韻沒想象過,再次見面來得這麼快,還是有備而來。
沈秋韻來不及體會心裡的衝擊,將小奶狗放在地上,甚至沒有和龍哥說上話,就直接奪門而出往樓梯奔去。幾乎在亞歷克斯停好車的時候,沈秋韻已經站在車門旁。
砰!
龍哥沒有回頭去看被怒摔的門,也沒去追隨沈秋韻消失的衣角。而是站在陽臺,把民宿門口的情況全收在眼底,握著酒杯的手緊了。
沈秋韻急奔至民宿大堂時腳步卻緩慢而緩慢,這時她想的不是見亞歷克斯的尷尬,而是如何解釋,自己為何在這?又該如何解釋,她和亞歷克斯現如今的關係?她該告訴母親,自己和亞歷克斯已經分手,屬於前男友的關係?
這幾年她在K京生活,生活費都是亞歷克斯給的,也在亞歷克斯的同意下每月給母親孝親費,即便數目不多,也夠在北部小地方的母親生活滋潤些。沈秋韻的母親、哥哥嫂嫂,全都以為沈秋韻在K京混得開。
也難怪沈秋韻的家人會有這種想法,沈秋韻自高中就半工半讀,並從那時候就不從家裡拿一分錢。
對於家人的誤會,從高中後就習慣獨立不讓家人擔心的沈秋韻,沒有承認,也有沒有否認,更沒有告訴家人,其實她在研究班畢業後實習沒多久,就和亞歷克斯同居,並被亞歷克斯養著。
沈秋韻這些年來,一年偶爾會回老家一兩次,一向在K京省吃儉用,回去家裡卻大方的請家人吃喝,母親私底下要錢,也是盡力滿足,為的就是讓母親放寬心。家裡三間房,母親哥哥們各一間,沈秋韻回去,都是二哥讓出房間,自己睡沙發。沈秋韻不想因自己的回去影響困擾家人習慣的生活模式,故而每次回去待的時間都不長。
這些年,沈秋韻習慣了報喜不報憂,對於母親的突然到來,還在這樣她這麼狼狽的時候,沈秋韻實在不願與母親見面。
母親之餘沈秋韻,是敬而不親,愛而不懂表達,明明心想要靠近,卻每一次相見都有無法消除的疏遠。沈秋韻期待著、奢望著其他人親暱的母女關係,又害怕回家。明明眷念母親親手煮的菜餚,而又害怕母親一開口就要錢。
這就是沈秋韻明明有家,又不敢歸的原因。
陌生熟悉的人和車就在眼前,沈秋韻踟躕不前。
近鄉情更怯。
其實,怯的不是鄉,而是人。
亞歷克斯下了車,母親也下了車。亞歷克斯從車尾抬出兩大行李,母親從後車座取出兩大袋子。
“媽!”沈秋韻顧不得母親為何而來,只知道不能讓母親得知,她房內有人。
沈秋韻快步上前,把母親手上的重量都拿在手上,又放回後座。
“媽!你怎麼來了?”
“小秋,你怎麼放回去了?這都要帶進房間的。”母親看見小秋,眉眼笑了,擠出眼角的皺紋。沈秋韻的母親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多了,是上了年紀,卻不是小地方老人的打扮,不至於時髦,卻也不老氣。
“阿姨,你放著就好,我等一下拿。”亞歷克斯一手一個行禮箱,對著沈秋韻笑了,彷彿他們依舊是情侶關係,“小秋,你幫媽拿她的包就好。”
“你們……”沈秋韻不得不接過母親的包,想要從亞歷克斯的神情看出他的用意。“我……我和亞歷克斯已經……”
“阿姨,房間早就訂好了,我們這兩天就住這裡了。”與其說亞歷克斯在跟沈母說,更像透露他安排好的劇本。“小秋,如果房間還沒準備好,就先把行李放房間裡。”
沈秋韻不笨,聽懂了亞歷克斯的意思,只是她不是反應靈敏的人,一時不知道給什麼回應。
“阿姨,小秋多孝順啊,知道你要來,還提前幫你打點。”亞歷克斯的話果然讓老人家很滿意。“想來小秋等你好久了,一到就馬上出來了。”
“小秋啊,我真沒想到你會和亞歷克斯安排這一切,我都多少年沒有和你一起度假了。我是真的驚喜,可下次記得提早通知,別這麼臨時才告訴我,我可是推了幾個約會的。”沈秋韻眉開眼笑,心情是真的愉悅。
沈秋韻看得到出母親是真的開心,心下愧疚。這些年來,她幾乎沒有帶母親出去旅行,都是二哥負責帶,她負責付錢。或者母親和她的唱歌的、跳舞的、義工的、社團的同齡人出去短程旅遊。在沈秋韻的印象中,母親的活動比她還精彩。可不管母親把生活安排得多精彩,沈秋韻沒帶她出國門是不爭的事實。
“阿姨,這是我考慮不周,不關小秋的事。”
“就你愛維護她。”沈母看亞歷克斯又拿了幾個袋子,放在行李箱上掛著,“小秋,你怎麼還不幫忙,這麼多東西他怎麼拿?不帶這麼欺負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