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的時候,已經有三分酒意,沒想,沈秋韻醉得比他還快,說倒就倒!
龍哥捋起沈秋韻的袖子,看著繃帶,渾身發著冷意。讓他生氣的不是沈秋韻的一身酒氣,而是繃帶上那原子筆笑臉。那是沈秋韻出院那個早上,陳醫生給她敷上藥膏後,龍哥用原子筆畫的。
一週了,沒換過藥,連繃帶也沒拆。
龍哥輕輕的拆開,肉眼看去沒有什麼問題,龍哥輕輕的順著肌膚表層摸去,果然胳膊上手上的位置有輕微腫脹。龍哥一觸碰,沈秋韻的手發射性的一縮。
“別弄,我要睡覺呢。”
沈秋韻嘟噥,龍哥一鬆開,沈秋韻抽回了自己的手。
龍哥幫她蓋上被子,起身去弄個熱毛巾,回來,沈秋韻已經睡到地上。
“來,回床上睡。”龍哥無奈,輕輕喚她。
“我不要睡床,床很骯髒。”沈秋韻很用力,把半蹲的龍哥推了一個踉蹌。
龍哥看了一眼,房間內最乾淨的,就是那張床了。地上會有床乾淨嗎?
“來,地上冷,上床睡。”
“我不要。不可以。”沈秋韻推開了龍哥,迷濛的眼睛,掛著一串的淚珠。“床很髒!”
“不骯,來,乖。”龍哥只當她說醉話。
“你不要騙我,我不在的那天,你是不是讓她來房間裡睡了,就睡在我們的床上?!”沈秋韻突然泣不成聲,“那是我們的床啊!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
原來是這樣,龍哥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只要,你說不是,我便信你。”沈秋韻抽搐著,“我等你回來,等你親自和我說。”
龍哥靜靜,聽她在傾述。
“可是,為什麼,你又帶她回來?”沈秋韻掩面,藉著酒意,突出心中的苦處。“我真的想,和你過一輩子的。為什麼?為什麼?”
龍哥將她攬在懷裡,輕拍著,像在無聲的慰問一個哭泣孩童。
“我曾經把你當作天,我的天,我相信你,所有我願意無名無份的跟著你。這麼多年了,是不是我那裡不夠好,你說,我可以改。”
龍哥眼眸深若幽谷,漆黑得讓人看不懂。
“你……還愛我嗎?”
沈秋韻睜開眼,眼睛有一霎那清澈,那一抹清亮的眸,有著希冀。龍哥看痴了,喉結動了動,想說些什麼。
“別說了,我不想聽。”
沈秋韻合上眼睛,別過臉,眼淚滑落,晶瑩剔透,宛若珍珠。龍哥用掌心盛住,淚珠落入掌心,便散開了。
“算了,算了吧。”沈秋韻的聲音轉而呢喃,漸漸變小,“其實,一個人也很好,挺好的。我會走出來的,我不會這一輩子的。我不能讓我朋友傷心,我家人傷心,那我只好,也把傷心埋葬。沈秋韻,哭過後,你要堅強……傷心,也要資本的……”
龍哥將床上被子拉了下來,蓋在沈秋韻身上,輕柔的抱著。龍哥說不清他的心情,他這樣的人,何嘗配得上愛?今晚,權當是偷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