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今晚特別明亮，時間已近午夜，花園內居民多已經休息。這一區是老區，不至於偏離市區，不過也需要一段路。這條街上，都是排屋，屬於老舊的兩層小別墅。因為不在市區中，價位不至於太過高昂，但也讓一般小市民止步。
女人看著月光，心頭忐忑，挑戰法律的事情，她還是第一次參與。若東窗事發，她算什麼？她不是主謀也不是幫兇，最多，算是知情人。這樣，裁判應該不會太嚴重吧。
女子的拳頭冒汗，緊盯身邊男人的臉頰，想要從他神情中，猜測電話中的內容。
她承認她是膽怯了，可更多的是不甘。因為不甘，因為驟然的失去，賬面上的虧損讓她失了分寸。她的原意，只是想要找一個水泡，一個救生圈而已。
為何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才剛動手，她就後悔了。可如今，因為知情，她已經不可退了。
“失手了？”
豪華轎車內，男人關了手機，手放於方向盤，把不甘咬碎的嘴唇之中。車是好車，男人身上的衣著剪裁合身，質量上層。男人挺有品位，不管是腕錶，還是服裝搭配，都是經過精細搭配的。
唯一與他一身不搭的，是兩眉之間的印堂略顯，人中嫌短，鼻樑骨突起，眼眸中的陰晦讓人心身不安。五官說不上俊俏，瘦長的臉配上這一身，也算得上是佼佼，可惜處處透著不自然。
見男人不說話，女人聰明的選擇閉上嘴巴，不再追問。失手，也算是好事。
“你很希望我失手？”男人問得陰陽怪氣。“我早就聽聞，你和炎企關係很好，怎麼？心疼童炎騏？”
“張律師，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女人溫柔的否認。“我和童炎騏不過是生意上的接觸。”其實，她與他，並沒有這麼大的仇。嚴格算起來，這次的虧損，錯不在童炎騏。童炎騏的俊臉在腦海裡浮現，女人還是心底深處，還是不願意童炎騏出事的。
“我還以為，你不捨得對付他了。”語氣明顯的不悅，而男人，絲毫沒有掩飾這份不悅的意願。
被稱為張律師的男人手指劃過女人精緻的臉，女人嘴角始終保持一絲微笑。不否認也不承認，聰明的女人必然不是話多的女人，而是在適當的時候開口。
“女人啊，都是口是心非。”
張律師的手滑落，落在女人手背上。這雙手，必是女人精心呵護過的，柔弱無骨，細潤光滑。張律師的目光網上移，看到完美的身材，喉結滾動，他自信，女人遲早是他的。
“你知道的，我一個女人在社會打滾並不容易，殷勤多年的積累的所有成果，幾乎都毀於一旦。”女子輕嘆一句，她沒辨認，用女人獨有的柔弱嗓音，陳述著實事，果然男人的眉頭柔和了一分。“我現在焦頭爛額，都是拜童炎騏所賜。”女人半垂目，委屈難過不言而喻。
“放心，我會幫你出氣的。”張律師一掃之前的陰沉，輕拍女子手背，扭頭對副駕座的女子展開笑容。“他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
女人迎上張律師灼灼的目光，把他眼光裡的意圖看盡。這男人想要佔有她，女人很清楚，但她聰明的選擇裝糊塗。征服欲男人都會有，但如何在激起男人征服欲後全身而退，她還是很有自信的。
“你那邊需要我幫忙的，你儘管開口。”張律師伸手，去擦拭她左眼下不存在汙跡。
“我……”女人咬牙，女人眸光避開，“我……沒大問題。”女人別過臉，目光落在屋前空地上，從車窗反射中，終於表露出不甘和不捨，還有傷心。
張律師的車其實就停在女人的屋子前，屋前原本該停女人的車，如今空蕩蕩的。
張律師把車窗上反映的表情看盡，這女人的假裝堅強，讓他很是心疼。她極少表露這種表情，所有的情緒，大多掩飾在她的大方得體，善解人意上。張律師渴望著有一天，女人能在他面前表露更多的自己。
“怎麼最近沒看到你的車？送修了？”張律師隨她目光看去。張律師並非第一次送她回來，自然看出有異。她一個女人，靠著自己的本事積累財富，也是不容易。他喜歡聰明的女人，尤其像她，聰明、知性又迷人。
“送去……估價。”女人有一絲懊惱，像為自己的話後悔，彷彿不願意男人知道她的窘境。
“你想賣車？”
女人猶豫半響，才說，“有好的價錢，就賣。”
“財物上有困難？”
張律師心中柔弱，這樣的女人，讓他更加想呵護。
女人又選擇了沉默。
“我明白，你只是一時週轉不靈。”張律師低聲說，“我明天讓人送錢過來。”現金，他有的是。作為一個大律師，他善於幫富人大官司，積累了大量的財富。嚴格來說，他與她都是一樣的，憑著自己的能力，爭得今日所得的一切。
女人抬眸，看了一會張律師，面上流露一絲悸動，然後輕輕搖頭。
“別忙著拒絕我。”張律師食指放在女人的唇上，不讓她說話。“就當作我提早給你提成。”
“可是……”女人的驚訝這次不是裝的，提成？她何時要提成了？她不過是想從股市賺回之前虧損的，及從男人身上取些好處。提成一說，不就把她完全拉下水了嗎？溼了頭髮是溼，溼全身也是溼，可能不要陷入太深，就不要太深。免得，到時想要抽身，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沒有可是，事情這次沒辦成，不代表下次沒辦成。事成後，我的那份，肯定是要分給你的。”張律師躺回駕駛座上，男人想要給女人錢花，理由多的是。“黑哥的意思，一擊不成，先緩一緩。”
張律師發現自己，又多了一個對付童炎騏的理由。他喜歡的女人，心裡，是有童炎騏的，不管童炎騏的位置多麼的微弱，就不行！
他要的女人，眼裡心裡，都必須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