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森放下咖啡,開始整理桌上的檔案。檔案是開會要用的,動作看似自然,但比平時快上兩分的動作,洩露了他心中的緊張。林木森不肯承認,歐陽夏晴給他的感覺就像泥鰍,隨時溜走。
“嘿嘿。”歐陽夏晴旋風似的迴轉回到林木森身邊,“房子肯定是要的。”
歐陽夏晴攬住林木森的脖子,勾魂一笑。
“但你我無名無份,你這是要讓我和你同居嗎?這也太沒有誠意了吧。”
歐陽夏晴的話讓林木森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他,確有此意。唯有把同居坐實了,他才算名正言順。
“我媽媽說,女孩子家要矜持,否則日後要吃虧的。”
林木森頓時對尚未謀面的未來岳母有著一絲防備,看來不是好對付的。
“專家說,婚姻是一座圍城,呃……”怎麼說來著,歐陽夏晴回憶著。其實這話不是專家說的,是得知鄔冬雨領證時,沈秋韻說的。沈秋韻還說,她是從書上看見的。沈秋韻愛看書,也能把前人、古人、作家、專家的話背得全,她歐陽就不行了。沈秋韻說過,這原話是錢什麼說的,算了,把精髓說到位就行,何必執著於原話。“外面的人想進去,裡面的人想出來。愛情……愛情多半是不成功的,苦於終成眷屬的厭倦……”
歐陽夏晴眼睛閃過急色,早知道就不要引用沈秋韻說的話了,文鄒鄒的,根本不是她的風格,說得她舌頭快打結了。難怪沈秋韻的腦袋硬繃繃的腦裡都是裝著一本又一本厚重的書,能不死咕咕嗎?(死咕咕:粵語,呆板;不靈活的意思。)
“低質量的婚姻,不如高質量的單身。”歐陽夏晴改變方式,這話是蔣春媛說過的。還好蔣春媛說得是人話,好記,淺白易懂。“總之,我現在享受著單身生活,沒想同居。”婚姻是自由的墳墓,同居是半個墳墓,遲早要走進去,能遲一天當然就要爭取遲一天。眼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沈秋韻同居後,不就如同半個死人了嗎?
“你是認為,我沒辦法給你高質量的婚姻生活?”林木森聽著不是滋味。“你憑什麼做此判斷?”寡言的林木森,隱含著霸氣。“還是你認為我養不起你?”他真想將存摺砸到歐陽夏晴跟前,看是不是足夠高質量的生活。
“你別誤會。”歐陽夏晴還是第一次看到林木森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看來自己的話傷到他男性尊嚴了。不過說到養,歐陽夏晴心裡想,那是必須的,錢她要,自由她也要。拿著林木森的家用,無後顧之憂的去打拼事業貌似也還不錯。
“木森哥,你肯養我,我當然高興。不過,現在同居的話,也太快了。”作為一個女人,應該能屈能伸,他剛她就柔。歐陽夏晴咬著林木森的耳朵,在那裡故意吹起。“其實,我享受我們現在曖昧的關係。”
林木森依然木著臉,眸中逐漸柔和。嗯,曖昧,這次說得好。
“房子我當然想要,可不代表一定要住在一起才能那個那個……嗯,你懂的。”歐陽夏晴讓自己的語氣柔得不能再柔,柔得自己渾身的雞毛疙瘩都調了滿地。手指還趁機玩著林木森的喉結。“酒店也行的,不是嗎?”歐陽夏晴眼裡有著狡猾,她才不想這麼快失去自由身。
林木森並不認同,難不成天天住酒店,以酒店為家?
“你不想和我偷情嗎?”歐陽夏晴何等伶俐,把話說得很是技巧,口氣極為失落,連順著厚街轉動的手指也慢了下來。
“想。”林木森吞了吞口水,下意識的回答。
“那就這樣說定了,結婚之前,我們分開住。”歐陽夏晴說得極快,剛才的溫柔已經消失無蹤,“懷孕之前不結婚。”
林木森錯愕。
歐陽夏晴趁著林木森分神,立刻自動獻上一個親吻。
打人一巴掌給一個棗子。
這可是至理名言。
“那親愛的上司,我買奶茶去了。除了奶茶,你還想要什麼嗎?我想你應該不要,太多東西我也拿不動。”歐陽夏晴嘴像機關槍,動作如風,一飄就飄到門口。
林木森摸著唇,臉上盡是無奈。
“木森哥。”歐陽夏晴的頭在門外鑽進,露出一顆頭,臉上有著無邪的笑。
林木森抬頭看著她,面對這樣的笑臉,他著實生不起氣。
“你要是再不出發,會議就要遲到了。”
林木森看錶,該死,就剩下五分鐘了。
他自炎企開創以來,就沒過遲到的記錄。
匆匆取了桌上的資料夾,大步流星的離開辦公室。
呵呵。
歐陽夏晴手上拿著兩杯奶茶,嘴裡噙著笑。
這樣就偷懶了一個多小時,這工作真是愜意啊。聰慧如歐陽夏晴,其實早就猜出,她這份原本就是閒職。
等吧,等再玩一段時間,她就要專注事業,東山再起了。再在炎企待下去當米蟲,不是等同於沾她閨蜜的便宜嗎?
比起打工,歐陽夏晴更加喜歡做生意。生意場上的波詭雲譎,才是有挑戰性的。打工沒有出頭天,並不是每一個人能像林木森一樣,當一個打工皇帝的。
歐陽夏晴在踏入炎企大堂,腳步停了下來,眯起眼睛打量前面的人。
夢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