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冬雨放下手機,沒有再回復。再回復就顯得多餘了。
想出去逛街嗎?鄔冬雨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出去,她怕遇見熟人,不出門,她又怕自己鬱悶致死。
起身,將碗碟疊在一起,她動作很輕很輕。每一隻碗碟彷彿都價錢不菲,她摔不起。鄔冬雨將碗碟剛放在洗碗槽,才開啟水龍頭,菲傭驚慌失措的出現。
&n,我來我來。”又是蹩腳的英文,生澀而僵硬,顯然平時極少說英文。也不知道,平日裡他與菲傭是用什麼語言溝通。
鄔冬雨不可置否,離開了廚房,上了樓上臥房。
她以為,臥室是最安全的。一屋子都是攝像頭,就處了廁所與臥室。
臥室極為奢華寬敞,鄔冬雨推開房門轉右,開啟保險箱,然後坐在真皮辦公椅子上。沒錯,諾大的臥室,有一格格不入的辦公桌,辦公桌旁櫃子裡,有一隱秘的保險箱,保險箱的密秘,從她搬進來的第一天,他便告訴了她。
鄔冬雨對保險箱的現鈔沒有表現任何興趣,即便鈔票疊成堆,有美金、英鎊、人民幣、歐元,當然最多的,還是本國的鈔票。其他的不多,但是本國鈔票,目測應該有幾十萬現金。鄔冬雨甚至想過,若是保險箱的容量夠,以他的財力,他也是有本事將鈔票堆滿的吧。其實鄔冬雨不是很明白,為何要在保險箱放一堆現金,難道,這是有錢人的安全感?
從保險箱下層,鄔冬雨取出一份檔案,然後又關上保險箱。三天了,鄔冬雨每天無數次從保險箱取出這份檔案,然後再無數次的放回去。
從牛皮紙信封中取出來,檔案很新,是具有法律效應的合同。
離婚協議書。
洋洋灑灑的一條又一條的條文,鄔冬雨並沒有細看,而是把目光緊緊鎖在期限上。
三年期限,落款期是今年的四月一日,愚人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天。今天,是四月四日,才過了三天。
鄔冬雨笑得苦澀,她怎麼覺得日子過得好慢,太慢。
當他把合同放在她眼前時,她還真當作是愚人節的其中一個環節。翻至最後一頁,兩人的簽字映入眼簾。他的簽字蒼勁有力,而她的略顯秀氣。
想起當初簽字的心情,她不禁去想,若時光重來,她還會籤嗎?
一切彷彿是天意,又似刻意為之。
可惜,時間無法倒回。
既然選擇了,就把這婚姻當作一份職業,專業的扮演妻子的角色,直至合約結束。三年的青春,她想,她還是耗得起的。
將合約收進牛皮信封,動作小心謹慎,彷彿不願意讓人發現她曾經開啟。她想,她一再看合約,就是提醒自己,她與他,不過是假夫妻。自己不該沉溺於假象。這是泡泡堆積的夢幻,再真實也是泡泡。
她起身,越過辦公桌,走到大床上,躺了下來。
她曾想過,為何辦公桌要對著大床。難不成他喜歡一般工作,一般看著床上的人。
鄔冬雨把頭埋進枕頭裡,告誡自己,別揣測他的心思,他不過是合約丈夫而已。
“睡吧,睡了又是一天了。”
鄔冬雨強迫自己把時間耗在睡夢中。
她不想麻煩司機、不想耽誤特助的時間、她更不想花他的錢。
她害怕,習慣了這種奢華,她再也回不去了。
她更怕,欠他的,越來越多,不是三年能還清的。
鄔冬雨閉眼,數月前的事一幕一幕的,在她腦海是飛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