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救治瘟疫名揚天下,縣令也得知了你立功的事情,便如約放了人,但或許也因此,才讓有心人得知了顧奶奶一家與你的關係。”白弈說著,從腰間掏出一方令牌,遞給她,“這是顧江從刺客身上搶下來的。”
顧林臉上的笑意漸漸僵住,低頭,看著那枚刻了奇怪紋樣的令牌,一慣極好的視力恍惚間變得模糊不清,迫使她用力眨著眼,雙手緊緊攥著直至顫抖,那枚箭頭已經深入血肉,鮮血滴在她膝前白衫上。
許久,她終於開口,聲音暗啞,“是梁國,還是晉國?”
“令牌是梁國的。”白弈依舊平緩作答。
顧林聽罷,點了點頭,“好……”
片刻後,忽然倏地起身走出了涼亭。
“你做什麼去?”白弈跟著起身,語氣終於急切了幾分。
“找那老頭算賬!”顧林頭也不回。
“此事還需細查,若梁帝真的有心滅口,以顧江的身手怎麼可能活得下來?”
“那就是晉帝陷害梁帝了?”顧林腳步終於頓住,問完,不等白弈回答,便又冷笑一聲:“那,我就親自去問問梁帝,反正現在奶奶已經死了,顧江又有你照顧,我沒什麼顧慮!”
若不是惦記著奶奶和顧江,她昨夜便要闖入梁國皇宮去找梁帝算賬了,怎會撐到現在?
如此一想,她提氣縱身就要施展輕功,脖子後面卻忽然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不及反應便沒了意識。
隨後,一抹白色的身影輕輕飄至她身後,將她接入懷中。
看著她依舊皺著的眉眼,白弈取出銀針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性子,還是太急躁,尚需磨礪,否則恐怕將來難以掌控大局……
第二日辰時,晉國議和使臣辭別梁帝,啟程回晉都覆命。
顧林前夜惡戰後便不曾休息,這一覺睡得渾渾噩噩,被使臣三請四候,終於從床上爬了起來,一望,白弈已經不見蹤跡。
只餘下床頭一封書信。
身上之前被她草草處理過的傷口傳來陣陣涼意,定是出自白弈之手,就連掌心被箭頭刺破的地方都仔細的包紮妥當。
想起昨夜白弈帶來的訊息,顧林眉梢微冷,伸手拿過信紙快速掃了一通。
不過就是提醒她刺殺之事當細查,還叮囑她要按時換藥,修養心性,遇事莫急,上兵伐謀……晉都再會。
顧林看完,毛躁的將信紙揉成一團扔在一旁,想了想,又覺得似有不妥,再度開啟用火摺子燒了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