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是金黃色,每一個邊角都被精心地雕琢過,裡面那人的尊貴身份,一眼就看的出來,但蘇溪的手只是虛空地放在把手上,最終沒有下定決心開啟。
倒是那些保鏢,伸出手替蘇溪開啟了門:“太太,請進,先生就在裡面。”
被人提醒之後,蘇溪冷靜下來,暗自對自己說道:你還在期待什麼,早就不應該期待了,他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
隨即,她擺上了一副冷冰冰的笑容,像極了當年跟隨莊銜出去應酬時候的客套。
從開啟的門裡看到,臥室裡,有一個人面對著窗戶站著,窗簾卻被拉的密密實實,也不知道那人在看些什麼。
身形頎長,一如既往的尊貴。
頭髮稍稍泛黃,黑色的西裝紋絲不亂,如同他冷靜簡潔的為人。
這樣的人,冷酷無情,又怎麼會給人不好的印象,當初,她就是淪陷在莫宇的假象裡不可自拔,夢做的有多美,現實就有多心累。
“先生,人我們已經帶來了,沒有別的事,我們就先走了。”在蘇溪後面,有一個保鏢恭敬地說道。
不見莫宇說話,卻見他的頭微微點了一下,算是答應了。
室內只剩下兩個人,莫宇看看沒有關嚴的門,往門口走去,將門關上,然而,蘇溪卻嚇了一跳,隨即,冷冰冰地問道:“怎麼,有什麼不能開著門說的,難道莫總裁還怕別人聽到你的醜聞嗎?”
蘇溪的聲音發冷,莫宇的臉上彷彿帶上了柔光,充斥著無奈,給蘇溪更加諷刺的感覺。
只聽,莫宇看著蘇溪,認真地說道:“蘇溪,你別這樣。”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動聽,這個男人,不論什麼時候都是優雅的,讓蘇溪覺得難以接受,最終卻只能接受莫宇這種溫柔的假象。
但是,這種感覺,在蘇溪的心中,像是屈辱。
室內的燈光很暗,打在莫宇的臉上,蘇溪的發上,將兩人的神色照的有些相近,從鏡子裡,蘇溪居然發現,自己沉默的形態與莫宇有些像。
這真是,莫大的笑話。
明明沒有愛情,卻偏偏有了夫妻相。
“不這樣,要怎樣?事到如今,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難道你以為你隨便的一兩句話,我就會原諒你?”蘇溪的眼中含淚,讓莫宇的心中一酸,想要告訴蘇溪實情,然而,最終卻只能緩緩搖了搖頭。
“不論如何,你要相信我,我不會害天天,你不能見他,這是我的底線。”現在寧歡樂已經盯上了蘇溪,如果安排天天跟蘇溪見面,只怕以寧歡樂的妒意,還會做出來更瘋狂的事情。
現在,他遇到的是最大的難題。
稍有不慎,夏元集團就會看穿他所做的事情,寧歡樂回來橫插一腳,對蘇溪本就不利,他不敢想,如果保護不了蘇溪會是怎樣。
曾經,每一場賭,對於他來說,不過就是遊戲罷了,輸了頂多將公司的股份輸一些,他輸的起,也從來沒有輸過,然而,蘇溪在這裡,是他唯一不敢動的,畢竟,失去了蘇溪就失去了全世界。
尋尋覓覓找了將近三十年,才找到一個願意與之共老的女人,一定要保護好,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燈光下莫宇的神情有些迷離,甚至受傷,蘇溪的眼睛中泛上了晶瑩的光。
此時,她冷笑著看向莫宇,她從來沒有見過莫宇這樣的眼神,像是掩飾,又像難過,但是,在蘇溪的心中,全部都成了欲蓋彌彰。
是他的藉口。
“不,我已經不相信你了,莫宇,自始至終,你的心從來沒有在我的身上停留過,你知不知道,在你將天天帶走之前,我甚至想過,如果跟夏琳結婚能挽救蒼原集團的危機,我願意退出,沒關係,因為那時候,我心裡有你,我希望你好。”
蘇溪的眼淚止不住地滑落,情緒鬨然洞發,讓莫宇的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不知道應該怎樣回覆蘇溪的深情。
只是,他尚未想好,就聽見蘇溪冷冰冰的聲音:“所幸的是,上天給了我這個機會,沒有讓我在你的身邊自取其辱,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蘇溪竟然失控了,上前緊緊地抓住了莫宇胸前的衣服,紋絲不亂的西裝被蘇溪揪的皺成了一團,但是莫宇的眉頭卻皺著,比西裝好不了多少。
“蘇溪,你冷靜一點。”莫宇拉著蘇溪的手,將她發涼的手緊緊地握在手中,冰涼的感覺讓他的心中覺得疼痛,卻依舊隱忍。
然而,蘇溪卻使勁掙脫他的手,手重重地,帶著絕望的力道,朝著莫宇打上去。
清脆的響聲,在空氣裡迴盪,蘇溪的手卻一陣痠麻。
看到莫宇臉上五個清晰的指頭印,印痕很深,然而蘇溪的心中的傷痕卻比巴掌印更深。
“不論怎樣,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都那麼相信你,這一次,我真的以為你會跟天天和我好好的生活,卻沒有想到,你居然又是在騙我。”
她四肢癱軟,靠在椅子上,頭暈暈乎乎的,話像是倒豆子一樣滔滔不絕,這些話,藏在她心裡很久很久了。
委屈在她的心中擠壓,最終一觸即發。
莫宇任由蘇溪揪著他的衣服,一動不動。像是木偶一樣,又像是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