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這個。”胡珂爾眨了眨眼,意味深長道,“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挺鄭重其事啊。”
“……”
寧歲溫溫吞吞地將底妝拍均勻,才鎮定道:“這不是要跨年了嗎?”
胡珂爾一想,也對。
謝屹忱說大概下午兩點過來接她們,一起坐車過去,他表哥估計在忙,在群裡冒泡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就沒再出聲了。
寧歲今天穿了一件淺粉色的呢絨牛角扣大衣,脖子處還有一圈毛領,裡面是條束腰的冬季絲絨小裙子,質地還挺保暖軟和的,她前幾天和胡珂爾逛商場的時候新買的。
杜駿年說到時候會去現場和他們匯合,三個人直接從學校出發。
因為胡珂爾在,打的的時候謝屹忱坐在副駕,寧歲則在他斜後方。一路上她狀似在看風景,也沒怎麼和他有眼神交流。
倒是胡珂爾纏著謝屹忱一個勁兒地問他表哥,諸如老闆是不是很忙,怎麼還會有空來聽音樂節,他是哪個學校的啊,以後常駐北京嗎,當初是什麼契機想到要做閃映的,等等等等。
寧歲只聽到他低沉的嗓音間或從前排傳來,對於部分更細節的問題則回答說:“你可以到時候問問我哥。”
胡珂爾:“哦哦好!”
提起對杜駿年應該怎麼稱呼,謝屹忱說:“隨便,別太客氣就行。”
胡珂爾:“為什麼?”
謝屹忱:“就公司也沒做多大,他覺得不好意思。”
胡珂爾覺得他這話挺謙虛,他們家的人好像都謙虛。閃映再怎麼說也有點名氣了,至少像他們這些大學生肯定用得多。
沒多久就到了音樂節的地點,下午的人還不是很多,杜駿年也沒有那麼快從公司過來,他們先排隊檢票進場,在草地上找了個比較好的觀看位置。
寧歲把包裡疊裝的那塊野餐布鋪在地上,胡珂爾又去買了個很大的充氣式懶人沙發,把帶的零食都拿出來慷慨地放在布上。
三個人錯落著坐在地上,空氣很清新,幾個不錯的樂隊率先上臺表演,躁動的搖滾聲音砰砰地像是沿著地表傳來,炸響全場。
胡珂爾坐了沒兩秒鐘又一拍腦袋,拉著寧歲道:“我們去領熒光棒和小旗子吧!”
場地夠大,她們找了一圈,差不多十幾分鍾才回來。寧歲不經意一掃,忽然看到有兩個打扮特別成熟時髦化著濃妝的女生在跟謝屹忱要微信,腳步一頓。
謝屹忱臉上倒沒什麼表情,意味冷淡,說了幾句什麼,應該是明確地拒絕了。
這倆女生可能看他身邊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還頗有毅力地纏在一旁,一副沒打算走的模樣,語氣很真誠:“就加個好友而已,保證平常不會打擾到你。”
寧歲在這時走近,恰巧看到這人氣定神閒掀了下眼皮:“行,那你們記一下。”
女生眼睛一亮,掏出手機:“你說。”
謝屹忱:“π。”
女生疑惑:“就是那個單個的數學希臘字母嗎?”
他混不吝笑道:“當然不是啊,3.1415926往後數那個。”
女生:“……”
重磅嘉賓都是晚上才來,但這時候大家的情緒已經很高昂。寧歲以前從來沒有參加過這樣的活動,抱著膝坐在地上,很是新奇地四處張望著。周圍不斷有人陸續到場,氣氛很歡騰,不是聽歌就是在聊天。
嗯,發瘋清單又可以劃掉一條,開心。
胡珂爾湊到前面去拍照了,寧歲聽著音樂,注意力不自覺移到了一邊。
窸窸窣窣的動靜,謝屹忱把胡珂爾剛弄散一地的零食隨意分了下類,他垂著眸,骨節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擺弄地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