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趙信義說的辦法,趙忠覺得可行。道:“好,這事交給你辦,起碼得幾十張,辦好了,明兒請你吃肉,管飽的那種。”
“真的?”這年頭三五天能吃上頓肉都是稀罕事,更何況還管飽,趙信義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竟然真相信了趙老二的話。
“信,有肉吃,不信,看我吃肉。這麼跟你說吧,把事辦好了,明兒我至少買三斤五花肉。”說著,趙忠比劃了下大小。“切這大塊的紅燒五花肉你吃過沒有?”
“你說的啊!”此刻的趙信義,滿腦子都是明天大塊朵朵吃肉滿嘴流油的情形,走起路來腳步格外的飛快。
蘇喜兒沒說什麼,只要男人不去賭不去喝酒,那就是最大的寬慰。
第二天,兩人來到鎮醫院門口,趙忠把事先寫好的牌子立在腳踏車上。
上面寫著大概就是大補之物黃鱔,適合產婦以及元氣大傷動過手術的人。
“趙忠,在這裡賣黃鱔真的行嗎?”趙信義很不理解趙老二這是什麼操作,黃鱔不拿到市場去賣反而在醫院門口賣,估計杵上一天也賣不出去一條。
“還是那句,信,有肉吃,不信,看我吃肉。”趙忠雙眼盯著醫院進進出出的病人家屬,突然指了指那個從醫院出來穿著高跟鞋衣著鶴立雞群的中年貴婦。“去,問她要不要黃鱔,就說補血良藥非黃鱔不可。”
趙信義隨著趙老二的手指方向忘過去,嘟囔了句我擦,那是我們水泥廠的老闆娘。
說完,他蹲在地上戳螞蟻,生怕被認出來。
“出息。”膈應了句,趙忠上前去推銷。“姐,要黃鱔嗎,補血良藥。”
貴婦瞥了一眼趙忠,見來者五官長得不賴,看樣子不像騙子,就是穿著寒酸了點。“黃鱔補血?我可沒聽誰說過,那東西泥腥味重,且費油,不要。”
“姐,這你就不懂了,本草綱目中提及,黃鱔可作為藥鱔之用,對於剛生完孩子的產婦是首選補血增元氣良藥。還有,動過刀子元氣大傷的病人也適合。我叔在省城第一醫院當醫生,他們那裡的產婦病人什麼的就愛這個。不信你可以託人或者有機會問問,到時就知道我是不是張口就來胡說八道。”為了做第一筆生意,趙忠也算拼了,擱以前的他,哪怕把黃鱔都丟了也不會這般舔著臉去推銷。
在女人面前保證過要以十倍的錢奉還,那就必須做到,這是最起碼的信守承諾。
聽眼前這小夥子說的有板有眼的,貴婦問:“那怎麼賣?”
趙忠始終保持著那種不溫不火不緊不慢的語調,“不貴,三毛半一斤,本來市場價四毛一斤,這裡是醫院門口,說四不吉利。”
“有多少,我全包了。”貴婦的兒媳昨晚剛產下個胖小子,她高興,加上不缺錢,很豪爽的一口氣要了全部。
趙忠搖頭,“姐,這些黃鱔個頭條條都有幾兩,不容易抓。我來這裡賣黃鱔的原意並非為了賺錢,而是幫助需要幫助的人,醫院還有不少產婦,得留點給她們,她們不容易,剛為這個世界締造出一個生命。”
“小夥子,不管你說的這些話是不是真心的,就衝最後那句,你有多少黃鱔我都包了。放心,回頭我給醫院有需要的人一人送一斤。”貴婦也沒去看趙忠有多少黃鱔,從口袋裡掏出十幾張票子,有十元五十甚至一百的。抽了兩張十元的給趙忠。“夠嗎?”
趙忠只拿了一張,“三十五斤,收你十元。在這裡,我替那些有需要的病人向你致敬。”
然後,告訴貴婦怎樣把黃鱔烹飪成藥鱔。
人長得不賴,而且為人不貪,就是骨子裡帶著傲氣,這是貴婦對趙忠作出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