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數週全,溫和文雅,比祁陽郡主好多了……”
“真禮數週全,能與不熟悉的姑娘一聊就是小半日?一點也不懂避嫌。”雲停對唐嫻給出的評價嗤之以鼻。
唐嫻偷偷撇了下嘴巴。
想拿身份壓別人的時候,說她輩分大,嫌棄別人待太久了,她就成了不熟悉的姑娘。
顛三倒四,什麼都靠他一張嘴唄?
“還有呢?”
“還有……”唐嫻仔細回想了下。
她之所以能與楚明殷談這麼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楚明殷提到了她爹孃。
現今壓在唐嫻心頭上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多年不見的爹孃。
楚明殷願意說,她就認真聽著,時不時笑著附和一兩句,不知不覺,就過去了那麼久。
唐嫻回溯了遍午後與楚明殷的相處,不確定道:“他……是不是有潔症啊?”
祁陽郡主加一起就說了三五句話,還用了茶點與瓜果,楚明殷說個不停,一口水都沒沾。
“中間祁陽郡主誤打翻茶盞,站起時裙角被勾住,想扶他一把……”唐嫻說得遲疑,“他第一反應似乎是想要避開……”
躲避的動作只有那麼一瞬間,很快他就伸手扶住了祁陽郡主。
也可能是唐嫻眼花看錯了。她不能肯定。
不過富家公子,有點潔症也正常,又不是殺人放火的嗜好,與雲氏先祖比起來,已經好太多了。
望著沉吟不語的雲停,唐嫻悄悄嘀咕道:“說不準這點兒潔症是從長寧公主身上,繼承了點兒你們雲家的古怪血脈,才導致的……”
雲停回神,哼了一聲道:“我家那點古怪的嗜好只傳男不傳女,從沒見過哪個公主的孩子不正常。你這話還不如說懷疑楚明殷是皇家直系血脈呢。”
唐嫻驚詫。
雲停又道:“再說了,他有哪門子的潔症?只對人犯這病,對花草無謂?”
被祁陽郡主踩到腳,他很嫌棄,被花草藤蔓勾住衣裳,他一個眼神都沒給。
唐嫻再度震驚,“還能是假裝出來的嗎?”
裝這做什麼?又不是什麼好事!
“還有人上趕著想繼承這荒謬的血統呢。”雲停比誰都嫌棄先祖傳下來的奇怪血統,寧願說自己是反賊,都恥於承認是雲氏子孫。
不過針對楚明殷的這一切還都只是猜測,具體如何,誰也不知。
兩人說了這麼幾句,忽然,唐嫻想起一個她遺忘了許久的問題。
她從雲停懷中掙脫,往後挪動一尺,視線上下游走,極其認真地打量起雲停。
雲停不明所以,看著唐嫻時蹙時舒的眉頭,沒有動彈。
不多久,唐嫻靠回來,謹慎問:“你沒什麼不正常吧?”
曾經雲停很坦蕩地與莊廉說過,他絲毫不受先祖血脈的影響,沒有任何異於常人的古怪。
正是因為如此,他能光明正大地鄙夷諸位列祖列宗。
這時面對唐嫻的詢問,他未立刻回答,眸光跳動了一下,道:“我自出世就被外祖母盯著,三歲之後徹底交由外祖母撫養,衣食住行、讀書習武,每一樣都是她費心親自盯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