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嫻道:“公子想多了,生死都捏在你手裡,我哪裡有膽子招惹你?”
“無意尚且如此,你若有意,那還得了?”雲停道,“你倒也提醒了我,得把你捏得更牢。”
唐嫻無法理解他話中深意,提防地望著他,一言不發。
“我著實好奇誰家姑娘能笨成這樣。不是要找你兄長?我給你一次機會。”
“莊廉,給孟姓年輕公子發帖,四月初九,城南明月軒品茶。”
“我給你一次機會,看你能不能認出你所謂的兄長。”雲停望著驚詫的唐嫻,嘴角下壓,“也僅此一次,此後,你再別奢望能遇見孟姓男人。”
唐嫻驚詫又忐忑。
她知道雲停說到做到,她被看守得極緊,數日下來,半點外面的風吹草動都沒聽見。
要接觸外面的人,唯有云停主動放行,例如四月初九這一次。
她不能保證是否能認出孟夫人的那位夫君,僥倖認出,又是否會被雲停查出更多資訊。
這是雲停擺在明面上的陷阱,她明知有詐,卻還要猶豫是否要踏入。
雲停看著她為難的表情,心中終於舒坦幾分。
已與莊廉說定給她與煙霞寬限兩個月,他不會食言。
他純粹就是不肯吃虧,在女人手上吃虧也不行。
不能殺了唐嫻,就只有折騰她這一條路子了。
事情吩咐完,雲停不再去看衣襬上的溼痕,提筆落字,筆走龍蛇,迅速寫了封簡短的書信,折起後遞給莊廉,道:“回寄。”
而後在唐嫻面前震袖,目不斜視地掠過她離去了。
唐嫻還沉浸在突如其來的、不知是好是壞的訊息中,擰著眉頭,望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待他背影消失不見,莊廉拿著信搖頭:“姑娘,你何必呢?”
唐嫻委屈:“難道我就要無緣無故被他欺負嗎?那封信我本就沒有看!”
莊廉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嘆著氣出去安排人送信去了。
書房內一片狼藉。
都說了自己是嬌生慣養的了,那唐嫻是必不會清理的。
她掃視一週,見那封折開的信仍留在桌上,無人問津,想著反正都被誣陷偷看信件了,那乾脆就看了!否則不是白被潑髒水了嗎?
唐嫻避著地上水跡走過去,一把撿起書信,展開,只見信上僅有寥寥數字——
兄長展信佳:
旦逢良辰,順頌時宜。
今亦甚掛念兩位兄長。
另,祖訓增新:為兄者,當時刻疼寵幼妹。望謹記。
妹,嫋嫋。
一封兄妹之間的家書。
字跡凌亂幼稚,夾著幾個劃掉的錯字墨團,尤其是最後兩個略複雜的名字,寫得格外的圓潤和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