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他們來到的地方,是李家的庫房,計劃的第一站是書房,因為早一點時間那個地方沒人,晚了,說不定李文才會宿在那裡。第二站,便是這裡了。晚上什麼時間來都挺合適的。最後一站,便是李夫人的院子了。
李文才在外的名聲是真好,一位夫人,連個小妾都要沒有,若不是給兒子悔了一次婚,再加上穆莊整故事爆光,他們家算得是清正之家了。不過,若能圓滿得解決穆莊的事,倒也不算什麼大問題。
有安哲在,進個小庫房輕而易舉。這裡的環境讓人輕鬆了一些,進去關好門。顧浩然終忍不住疑問得開了口。“這手跟誰學的?”
“自個練的。”可不是嗎?想當年,老流氓丟給她一個鎖頭,打不開就不給飯吃,一提這事都是淚啊。
“幹嘛練這個?”小小年紀不學好。
“鍛鍊手指的靈敏度。”老早就想好了藉口,邊翻查庫房的東西,邊回答。
“為何?”這個理由倒還成。
“師傅說,手指頭越敏感,越能把得好脈,也越能感覺出細微的差別。”這可是在實話。“就比如說,這根參是用五十年的,偽裝成了八十年的。”
沒有燈光,只是摸了摸,藥材的各方面都清楚了。其實她的手指沒有那麼神,神的是那股力量,聚集一些在手指,那地方就像有了眼睛一樣。
顧浩然猛得覺得有些心疼,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為了練這一身本事,是吃了多少苦。
“苦嗎?”不自覺得問了出來。
“啊?”安哲一時沒反應過來。不是,現在的側重點不是七星草嗎?
“練就這一手,苦嗎?”顧浩然以為她沒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又詳細得重複了一遍。
‘苦’這個字,似乎是安哲這麼些年來很少能體會得到的,好像每到這種時候,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原因,逼著你向前進,本事到了手,到是忘了學習的難度。
此時他一提,當時的感覺一時竟清晰起來,原來不是不記得了,也不是不沒有感覺,而是沒人關心過,也沒人心疼過,再苦也無人可訴罷了。
“還好。”安哲的聲音不由略帶了一絲酸澀。
“小五。”顧浩然越發是沒安慰過人的那個,一時心也難受,卻不知能做點什麼,好在安哲不是矯情的人,情緒來得快,走得也快。
“這家人家,弄這麼多假藥材做什麼?”腦念急轉,換了一個話題。
“是給人備下的賠理。”見他沒受什麼影響,顧浩然暗舒了一口氣。有些責怪自己,不該去提那些。
“賠償?”安哲重複著這個詞,扯起了一抹涼笑,好啊,你個李文才,竟想用這些東西來打發她。
又隨手翻開了幾個盒子,有的對,有的不對,暗暗記在心裡,拾秋應該很高興又有事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