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並未開口。”秧婷道,她也沒想到謝子衿身邊的小丫鬟甚是有勇氣的,就算是被嚇破了膽子,也不曾吐露分毫,“這兩條蜈蚣還是屬下才養不久的,若是希兒姑娘不喜歡,屬下也不介意於將其他的取來供姑娘觀賞。”
被喚作希兒的丫鬟倏地瞪大了眼眸,驚魂未定地搖搖頭。
秧婷隨手找了處地兒將手中的蜈蚣微微一彈,彈到了靠著牆垣的桌案之上,盯著希兒敲了道響指。
下一刻,只見一侍衛手捧著個盒子進來,遞給了秧婷後又退了出去。
秧婷接過盒子,指尖落在釦子之上時,回眸頷了頷首:“王妃,公主,請您二位往後退幾步。”
話音落下的瞬間,裴徽瀾便拉著宋絮清的手,悄悄地往後挪了幾步,宋絮清眸光緊緊地落在盒子之上,被開啟的盒子呈現在希兒面前。
希兒霎時間瞪大了眼眸,尖叫出聲:“放開我,放開我!!!”
宋絮清眸光挪動須臾,只見三四條跟拇指般大小的蜈蚣爬出,觸角落在盒子壁沿,看得人膽戰心驚的。
秧婷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希兒姑娘適才說讓我給你一劍,可是這年頭死實在是太容易了,姑娘若是一直不張這張嘴,我還養了其他的動物,也不介意給姑娘瞧幾眼我的愛寵們。”
裴徽瀾:“……”
她從宋絮清身後探出頭看了眼那幾條愛寵,倏地又收回去。
秧婷往外望了一眼,屋外的陽光正悄悄的落下,她走近蹲下隨手取來一條蜈蚣,伸到希兒的跟前,嚇得她尖叫著往後退,直到抵上牆垣退無可退。
宋絮清拍了拍裴徽瀾的手背,鬆開她的手往前走,深吸了口氣道:“姑娘出來有一日了,你可聽聞過主子來尋你的訊息,忠貞之人也不能愚忠,蠢笨到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
聞言,希兒抬眸看了她一眼,又被那蜈蚣吸引了視線,蜷縮在角落之中瑟瑟發抖。
靜默良久,她還是未開口,秧婷笑了笑,捧著盒子往前。
“我說!”希兒眼眸溜圓地瞪著,嚥了咽口水,死盯著那群蔓延開來的蜈蚣,身軀微松,“你收好,我說。”
秧婷挑眉頷了頷首,一條一條地將蜈蚣抓回,蓋好蓋子。
蜈蚣收好之後,希兒鬆弛了不少,垂眸輕聲道:“是令人歡好的藥物,分為男歡和女歡,若是男女子服用此藥物,就算是並無□□也會醉生夢死至天明,若男子服了藥物後尋不著服了女歡的女子,會被藥物迷了心智散了神志。”
男女歡好的藥物?
宋絮清蹙眉,“你家姑娘尚未婚配,為何會知曉這種藥物。”
“府中爭寵之時,便有人使過此藥。”希兒舔了舔乾澀的唇,掀起眼眸看了眼宋絮清,沉默良久,啞著聲道:“是夫人。”
宋絮清啞然,神情中閃過許多未可言語之色,只覺得荒唐可笑。
她眸色冷了幾分,“你家姑娘準備何時用,用在誰的身上。”
希兒垂著的眼睫顫了顫,“今夜將軍宴請瑞王殿下做客,我出府之前,姑娘是準備今夜用。”
瑞王殿下的稱呼落下之時,狹小的屋內靜了須臾,宋絮清眸中的冷冽愈發的嚴寒,她收回視線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裴徽瀾也是一臉震驚地跟在她的身後離開。
馬車抵達將軍府之時,夜幕已然降臨。
守在外頭的峴文見到宋絮清和裴徽瀾的身影時愣了下,在瞧見她們神色中的冷意的剎那,拔出劍刃攔住將軍府的侍衛們,而後領著她們二人往宴客廳走去。
說是宴客,那就該是歡悅的氣氛,可宋絮清才走入將軍府正廳院落,就感受到一股沉沉的死寂。
宋絮清往前走了幾步,視線越過低垂的樹枝瞧見祈安的背影,定眼一看,跪坐在地上的竟然是謝子衿……
祈安一手捏著酒盞,另一手擒著她的雙頰,將酒盞中的清酒灌了進去,而後倏地將她鬆開。
裴牧曜嗓音冷冽無情,“若是本王冤枉了你,本王自會道歉,可若是你動了不該動的心,就算是謝將軍在此,本王也不會留情面。”
“王爺言重了,若真如王爺所言,臣定然不會包庇她!”謝將軍面色冷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