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清聞言,舔了舔乾澀的唇瓣,久久無法言語。
“她叫什麼?”
“尹珞。”
宋絮清啞然無聲。
她眼前閃過適才提及尹家小小姐時顧沁寧眸中的斬釘截鐵,就好似這個世界上再也不存在尹珞,尹珞早已死在了那場滅門案之中。
也怪不得她說這個滅門案在第三日,州府就已經破了案,甚至不忘清剿當地的山匪,而真正的兇手……
宋絮清呼吸微沉,“那她……”
眼眸轉去時,瞥見裴牧曜微闔的眼眸,耳根處漫著不正常的潮紅色,霎時止住了聲。
靜默須臾,裴牧曜睜開了眼眸,“嗯?”
溢位的話語帶著平日間從未有過的迷離,那雙眸子中沒了往日的清明,漫著點點猩紅的血絲。
見狀,宋絮清單手探了探他的額間,額間散著些許熱氣,她皺眉道:“你喝醉了。”
裴牧曜聞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搖頭否認。
然而手中的小動作,也比以往多了些許,緊扣著她的指尖時不時地滑過她的掌心,帶來陣陣癢意。
宋絮清並不算是愛酒之人,但也在家中見過父親醉酒的模樣,不說身上瀰漫著的酒氣,就是說自己沒有醉的神情,和此刻的裴牧曜是一模一樣的。
她不打算和醉酒的人爭執,肯定地說:“你醉了。”
裴牧曜挑了挑眉,不語。
宋絮清還是頭次照顧醉酒的人,現下望著空蕩蕩的車輿,就連清水都沒有,更別提是其他的。
她思忖須臾,道:“你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說著不管裴牧曜是否答應,伸手覆上他的眼眸,強制性將他的眼睛捂上,不讓燭光漫入其中。
她手心不輕不重地落在眼眸上,又想要捂住他的眼睛,又怕用了力道令他無法歇息,裴牧曜唇角揚起微小的弧度,順著她的意闔上了眼眸。
回到王府院中,宋絮清攤開床榻上的被縷,示意祈安將裴牧曜放下即可。
祈安小心翼翼地鬆開了手,神情困惑地掃了眼眼眸闔緊的主子,沒有多言將人放下後,領著捧著一盆溫水入內的茗玥離開。
他出去後,守在門口的澤川順勢合上了門。
祈安回頭看了眼已經緊閉的門扉,刻意壓低聲問:“王爺今晚喝了多少?怎麼會醉成這樣。”
澤川抬起手,手指輕動著,比了個二十的手勢。
祈安擰眉:“王爺的酒量,何時只剩二十小盞了?”
“……”澤川聞言抬眸他一眼,嫌棄地嘖了聲,“呆子。”
祈安不解地撓了撓頭,又回頭看了眼,無意間瞥見茗玥望著他無可救藥的神情,他頓時反應過來,恍然大悟地‘啊’了聲。
臥閣內。
宋絮清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手,取過已經浸溼擰乾的帕子,向前探身動作輕柔地擦拭著裴牧曜的臉龐,她的手隔著溼帕,自額間起一寸一寸地往下落。
滑過唇瓣時她動作頓了下,靜靜地凝著他緊閉的眼眸,心神晃了晃。
她並非遇事處事不驚的神仙,也不是心如止水的僧人,短短不過一日的時間,就知自己禁不住他的撩撥,可她不確定,是否換了個人來做這些事情,自己也會如此沉不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