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清拎過茶壺,取來新的茶盞不緊不慢地往茶盞中注入茶水,她撲過來的那剎那將茶盞往前一遞:“喝口茶再說。”
雲光差點兒就要撞上那杯茶,緊忙停下腳步。
不過她並未飲茶,而是接過茶盞放下,牽住宋絮清的手腕拉著她往外去,“你都不知道我們聽聞這個訊息時有多震驚,尚書堂下學那一瞬間我們馬不停蹄地過來,就是為了這第一手訊息,哪能喝口茶再說!”
宋絮清被她拉得跌跌撞撞的,跟在後邊的丫鬟眼神緊緊地跟在她身上,生怕摔著了。
好不容易跟上雲光的步伐,她才來得及問:“我們?誰?”
下一瞬都不用雲光回話,宋絮清就知道這個‘我們’指的是誰。
傅琬和陶懷夕兩位小姑娘面色紅潤的踱步於侯府門口,時不時地往裡看來,就好像兩隻出生不久嗷嗷待哺的稚鳥,等待著雌鳥給她們帶來吃食。
陶懷夕瞧見雲光恰似兔子那般竄出來,身後還跟著個跌跌撞撞喘著氣的宋絮清,扯了扯傅琬的手心小跑上前。
宋絮清已經許久未有如此劇烈之舉,倏地被拉扯著跑了百丈,停下時急促地喘息著,斷斷續續地問:“你們怎麼都來了。”
“當然是來看看我們的瑞王妃!”雲光神色曖昧地撞了撞宋絮清,“你還沒說話呢,怎麼不聲不響的就成為瑞王妃了。”
收到聖旨至今不過個把時辰,遠在國子監上學的雲光等人都聽聞了訊息,宋絮清想過這個訊息會傳得極快,但沒想到如此迅速。
傅琬神情尤為激動,一連三問:“被賜婚是什麼感覺?預計何時成婚?成婚後你還是徽瀾公主的伴讀嗎?”
“應該不再是伴讀了吧?”陶懷夕柔聲細語道。
相比其他二人,陶懷夕明顯要沉靜些許,但也僅僅是些許而已。
宋絮清頷了頷首,抬眸睨見好友們的神情,不由得笑了笑,“你們問題這麼多,我得先回答誰的呀?”
她這麼說著,雲光就知道她心情極好,想必對這道賜婚聖旨是滿意的,上前挽過她的手道:“不急,今日我們都有空,咱們去皖庭軒慢慢聊。”
聞言,宋絮清看向嘴角盈盈揚起的陶懷夕。
陶懷夕似是知道她想問什麼般,頷首道:“前些日子課業成績父親覺得還算入眼,是以今日和父親告了假他也同意了,是有空的。”
把玩著她掌心的傅琬張了張嘴,即將說出口的話在撇見宋絮清倏時沉下的眼神時,咽回了心中。
昭庭司內若說謝子衿是首名,陶懷夕便是僅次於她的第二名,更不提入尚書堂後參加國子監的首次測驗也是甲等中等的成績,這樣的成績在陶太傅眼中都不過是能夠入眼,其餘人的成績豈不是可以當場扔出國子監了?
不過這些話傅琬也只敢在心裡腹誹,斷斷是不敢說出口的。
陶懷夕既然也有空閒,幾人就擠在兩駕馬車上去皖庭軒。
近傍晚時分,皖庭軒門庭若市,門口的馬廄中停放著約莫七八匹馬,另一處還停著幾駕馬車。
皖庭軒是以前宋絮清和雲光常來的地方,時隔多日再來這兒,倒是令宋絮清想起茗玥不久前和她說過的話,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皖庭軒,竟然斡旋著不同派系的探子,也是新奇。
宋絮清微微仰起首,有意無意地撇眸打量著停靠在側的馬車,其中有兩駕馬車並未刻有府上印記,本該刻印的地方現下空空如也,若不是新入手的馬車,那便是貴人所用的。
早在去侯府前,雲光就命侍衛來此預定了隔間,是以幾人到了門口時,就有小廝領著她們上去。
預定的隔間在最裡邊的位置,姑且還算是個好說話的地方。
小廝們將茶水糕點水果等樣式上齊之後,揮開珠簾退了出去,也不忘在珠簾後落下層帳幔,隔去了外界的視線。
等小廝做完這一切離去後宋絮清堪堪收回視線,視線一收回就撞見好友們聚精會神的神色,傅琬手中捧著把香瓜子,雲光捏著最為喜愛的糕點,就連陶懷夕也端著盞梅花清茶,炯炯有神地盯著她看。
宋絮清失笑,“你們想問什麼,問吧。”
傅琬:“我聽聞是那位去御前求娶的你,為何會變成瑞王妃?”
雲光:“聖旨下後,瑞王殿下可來過侯府?”
陶懷夕:“有說你們是何時成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