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清的心情確實說不上多壞,早就已經預料到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好浪費情緒的,當務之急要的是如何去解決這件事。
回到侯府時已經是深夜,月色垂掛滿天,清亮的月光落在池塘中,將人的面孔倒映得一清二楚。
下了馬車後,宋禕睨了眼女兒,道:“你和我來一趟。”
宋絮清眉頭緩緩地擰了下,“是。”
清靜多時的侯府因主人的歸來而有了氣息,三五道腳步聲交錯繁雜,輕重不一。
宋絮清抬眼,雙親的背影於斜側方時而交織時而散開,但無一例外的是,他們的身影比往日中要沉悶上許多,就連徐氏都不再開口和她說笑。
走進正廳後,宋禕揮手散去了伺候的人,只留下一家三口。
宋絮清倘若無事地問:“爹,你找我做什麼?”
宋禕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家女兒,眼前這個舉止有禮、恬靜淡雅的姑娘,和只差上房揭瓦的女兒全然不同,或者可以說是判若兩人,甚少再能見到那個衝著他們撒嬌的模樣。
久久都沒有得到回話,宋絮清心中隱隱發毛,回想著是哪兒出現了問題。
好在下一刻就聽到宋禕的聲音,然而問出口的話讓她瞬間怔住。
宋禕問:“你和瑞王認識多久了。”
宋絮清的思緒在說實話和撒謊之間來回轉悠,最終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南澗寺祈福時認識的。”
徐氏眉眼皺起,想起南澗寺的偶然撞見一事。
宋禕深覺不止如此,“初見是在那兒,但你和他因何熟悉起來?”
沉默了下,宋絮清道:“他說,我曾無意間救過他。”
“嗯?”宋禕漸漸挺直了身,凜著一雙眸看著女兒,“何時!”
宋絮清思忖少頃,把那時裴牧曜和她說過的事情,毫無隱瞞地告訴了父親。
愈往下聽宋禕的眉皺地愈深,差點兒就要擰成結了,聽到那人是柔嘉貴妃宮中太監時,他抬了抬手,宋絮清止住聲後他道:“這件事爛到心裡去,不可再對外人提起了,就是親人也不可。”
宋絮清頷了頷首:“女兒明白。”
徐氏看了她一眼,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麼多的事情,更沒想到的是若是他們不問她竟不會提起,要不是宮宴中偶遇公主,定然不會想到他們早已認識許久。
但宋禕想的卻不是這件事,垂眸深思的他抬眼:“貴妃今日之舉,怕就是皇上為了尋個由頭給太子而出的,你有何想法。”
“女兒不嫁。”宋絮清毫不猶豫地說,頓了頓,又道:“但抗旨不遵是掉腦袋的大事,我……”
“你什麼。”宋禕神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只要你一個回答,剩下的為父來處理,你若不想我定有辦法幫你拒了這門婚事。”
聞言,徐氏也道:“你爹說的是,你小姑娘家家的能做什麼,回去好好梳洗休息,其他的交給長輩來處理。”
宋絮清張了張嘴,但被徐氏推著站起來的動作給截住。
徐氏喚來了畫屏等人,命她們好生照顧後才示意一行人離去。
被簇擁著往外走的宋絮清微微回眸,瞥見孃親眼中的憂慮,心知這並非是易事,這個局是皇帝的意思,那麼他自然是讚許裴翊琛的想法,併為他的想法付諸行動,不可能輕易改變的。
皇帝雷厲風行,父親前往宮中不見得能落得好事。
宋絮清沉吟片刻,淡淡道:“茗玥,明日陪我走一趟王府。”
作者有話說:
第48章 議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