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清沒想到背後還有這些事情,聽得一愣一愣的,只是順著雲光的話暗暗琢磨片刻,隱約意識到些什麼。
那天夜裡裴牧曜似乎對她爬牆而入的事情並未多言,就連那很快就尋來的雲梯也像是為了她準備的,頗有守株待兔之意。
現下想來他應該是在爬牆的前幾日就聽到了她們在外的對話,誤以為她是被雲光慫恿而上的。
但不論如何說,雲光都是被她所連累的。
宋絮清沉默了下,道:“抱歉,他興許認為爬牆這事是你慫恿我的。”
“啊?”雲光溜圓的眼眸快速地轉了幾圈,“說是我慫恿也沒錯,可是關他何事?”
頓了頓,忽而意味深長地拉長了尾音,自以為抓住了重點,“難不成是害怕你從牆上摔下來!?”
宋絮清笑得無奈,手指戳了下她的額頭,“收回你亂飛的思緒,你別忘了,我爬的是人家的牆。”
雲光聽她這麼說頓時覺得沒意思了,往後一靠倚著榻背,了無生趣:“行吧,是我誤會了。”
“聽說宮裡今天分別去了宣武侯府和太傅府,伴讀的事情應當是有定論了。”
“嗯,在我的意料之中。”
稍稍耳熟的嗓音忽遠忽近順著晚風飄來,宋絮清聽出是謝子衿和沈知鳶的聲音,不由得皺了皺眉。
雲光在聽清對話中涉及的事情後和她對視了剎那,默契地止住了聲。
“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何不遞名帖,以你的才識不至於落選。”
“那位性子活潑,行事作風和我不是一處人,我若是進宮與她相處久了,怕是會讓她不喜,何必呢。”
沈知鳶笑了笑,“是怕那位不喜,還是你本身就對這件事沒有興趣。”
謝子衿沉默了會兒,“你清楚我的。”
對話聲愈發靠近,隔間的珠簾碰撞發出清脆聲,隨即而來的是落座發出的點點聲響。
宋絮清眸光一瞬不落地凝著廂間處的隔板,沉默。
不過片刻,沈知鳶的聲音透過隔板而來,“懂你才問你是怕那位不喜還是本就沒興趣,你啊就是執拗了點,不想要的東西別人丟在你眼前你都不會多看一眼,可若是想要的就算是天塌下來你也不會放手。”
在沈知鳶說完後,宋絮清等了許久都未聽見謝子衿的回話。
雲光和隔間的兩人都不熟,只是看宋絮清神色不大對勁,不動聲色地捏了捏她的掌心,指了指珠簾外無聲地問:“走嗎?”
宋絮清收回眸光,微微頷首和雲光走了出去。
珠簾相撞發出聲響的剎那,隔間倏地靜了下來,就連茶杯相撞的聲音也沒有了。
階梯在謝子衿那一側,宋絮清走過去,待她站在珠簾外的那一瞬,謝子衿眸底閃過一絲慌亂。
宋絮清將她的神情收入眸中,神色淡淡地一笑,算是和她打了招呼。
走出皖庭軒後,宋絮清和雲光二人漫步於長安街一側。
長安街街道兩側燈籠都已被點亮,乍一望去就像是閃爍的繁星,幽暗狹長的街道恰如白日通明。
採桃落在她們身後,不一會兒小跑上來道:“小姐,奴婢聽聞今夜江邊會放煙花,要去看看嗎?”
宋絮清疑惑,“今日是什麼節日嗎?”
採桃搖頭:“並不是,聽聞是有位公子為博佳人歡心特意準備的。”
雲光道:“那是要去看看的。”
說著就拉宋絮清就往江邊趕,湊熱鬧這事她從未缺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