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野伸出手,冷淡回應。
季淮一下子就感覺到那股不好接近的強大氣場,還有那臉色,真是夠冷的,難怪桑梨說剛認識鄺野的時候很討厭他。
“冰箱裡有沒有冰袋。”鄺野問。
桑梨點點頭,他去拿,轉頭看到季淮把水果放在水槽裡洗著,熟稔得像是自己家一樣。
大學同學,比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更久。
他們在國外是不是也這樣。
鄺野壓下眼底的冷,把冰袋拿給桑梨,桑梨冰敷著,過了會兒季淮走過來,“鄺總,來,吃水果。”
這話頗像男主人的口吻。
鄺野淡漠看他一眼。
氣氛太過微妙,桑梨待不下去,“我去換個衣服,剛才跳舞身上都是汗……”
她不用人攙扶,自己蹦躂去臥室。
客廳裡只剩下倆人。
季淮看到鄺野收回擔憂的目光,淡聲道:“桑梨在國外練舞的時候經常受傷,這些扭傷都是家常便飯,應該不嚴重,你不用太擔心。”
鄺野眼波微動,“她在國外是不是很辛苦。”
季淮笑了笑,“用辛苦形容太輕了,應該是就快要豁出命了,她基本上每天要跳六個小時以上的舞,膝蓋做過兩次手術,腳腕經常都是腫大的,曾經因為練舞還從兩米高的臺子摔下來過,忍著疼帶傷演出,結束後整個膝蓋的傷口開裂,都是血,她渾身上下很多傷病。”
鄺野聞言,黑眸光影一顫。
“桑梨剛出國口語不太好,生活費又窘迫,她每天就拼命學英語,除了跳舞,其餘時間都是去校外給人打零工,當家教,當餐館服務員,有時候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她身體之所以這麼差,就是因為長時間處在高壓又勞累的環境中,她都是一個人扛過來的。”
季淮講著桑梨曾經的遭遇,當時她孤身在海外,一步步從舞團的小演員慢慢熬到首席,她的苦不是一般人可以吃的。
鄺野想到當時桑梨犯胃病的憔悴模樣,或許她在國外遇到的,比當時還要痛好幾倍。
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
季淮感嘆笑了笑,“好在現在,總算有個人能管得動她了,讓她沒機會再虐待自己了。”
鄺野轉眼對上他的目光,季淮笑意悠然:“我身為桑梨的好友,發現她這幾天狀態才開始慢慢變得好起來,其中的原因,我想你知道。”
話中之意,昭然若揭。
鄺野頓了頓視線。
桑梨換完衣服出來,季淮關心了幾句,不想再當電燈泡,便說有事先回去。
公寓裡只剩倆人,鄺野坐到桑梨面前的沙發上,拿過冰袋:“痛感緩解點了沒有。”
“好點了……”
鄺野輕握住她的腳踝,冰袋敷了上去,他掌心的熱度和冰袋的冷形成鮮明反差,桑梨懷中抱著抱枕,心跳如鼓。
鄺野看到她露著的膝蓋上有幾條淡淡的疤痕,想到季淮的話,心間泛疼:
“夠笨的,跳了六年,弄了一身傷回來。”
“……”
“剛才那個季淮說你在國外經常不顧身體地練,到底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