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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雁舟習慣了好友這段時間的神經質,像一個精通煤氣灶效應的npd:“ethan,別這麼說。我們是朋友。”
隗禎忍著向他豎起中指的欲|望。即便他活到現在都沒有粗俗地向誰做過這個下|流的手勢,但他在這一瞬間産生了“這個傻值得”的想法。
“你知道的,ethan。曼曼沒有別的親人,只有小玉一個妹妹。”想到女友,男人露出憐憫的神情,“這是場熟人聚會,你不用怕生。”
隗禎臉部扭曲了一下:“怕——生?”
樊雁舟起身,整理衣裝:“時間在這週五。我們約好了,這是朋友之間的幫助。”經過好友的時候,他輕輕拍了拍隗禎的肩膀,“ethan,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見鬼的“最好的朋友”。
面對獨斷專行的樊雁舟,隗禎拿起茶杯,手指連帶杯壁都在顫抖,幾欲向牆面擲去。
只是,當他輕輕垂下眸,看見杯底還有茶水,覺得既可惜又沒必要付諸暴力,熄了念頭。
這次就算了。
下次見面,樊雁舟聞言抬頭:“所以,你同意了?”
好像他沒有直接敲定一樣。隗禎強忍剜他一記眼刀的焦躁感,盡可能地平心靜氣:“既然是上門拜訪,應該有所表示。雁舟,你不能因為濮小姐只有一個妹妹就不按尋常程式辦事。”
然而,男人表現得像個不懂人情世故的男孩:“曼曼親口跟我說,大家都認識,沒必要那麼正式。對了,我還沒把你也要去的事告訴她。”
隗禎猛地抓緊椅子扶手,氣不順:“……”
樊雁舟,你真的很該死。
當天,隗禎看著面前緊閉的門,斑駁的痕跡跟一路上樓看到的牆角碎屑、福字頑固的黏跡和昏暗的灰塵氣味相互應和,再次提醒到這是一個怎樣的家庭。
沒有摸索到門鈴,他只好伸出骨節,輕輕敲兩下。
“篤篤。”
咔噠。門鎖松開的聲音很爽快。
門後露出一張許久沒見、但還是那麼討人厭的臉蛋。
濮懷玉做出吃驚模樣:“你怎麼來了?姐姐說今天我們只要招待一位客人。”
隗禎保持微笑,從牙縫一點一點擠出三個字:“你知道。”
女孩立馬無聊地收斂情緒,恢複成那副油鹽不進的冷酷做派,轉身離開。
她和姐姐穴居的地方展露在眼前。客廳被收拾得明亮、幹淨,放了很多照片。桌上的立式相框要麼是年長的女人在溫柔微笑,要麼是年幼的女孩面無表情比耶。
好像只會這個拍照姿勢,放眼望去跟精神汙染似的。隗禎一哂。
視線轉到牆上。牆面的掛畫乍一看是著名抽象派畫作的複製品,定睛一瞧,右下角是一行小字:濮懷玉十三歲作。
“姐姐出去買東西了,樊雁舟還沒到。”
當微風和著落日的餘暉輕輕吹動窗簾,濮懷玉倚靠在廚房門口看著他,隗禎如夢初醒,輕咳一聲:“這些是見面禮。”
濮懷玉:“放門口就行。那位叔叔,麻煩您走的時候帶一下門。謝謝。”
“好嘞。不客氣。”徐特助立馬將禮物放到鞋櫃前面,然後火速退回門外。
這就是那天電話裡的女孩吧。開隗老闆的玩笑尚且不算很稀奇,直呼樊先生的大名很能讓人驚掉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