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阿姨邀請了我,這很難猜嗎。”
她本該在寺裡吃齋飯,卻被梁淑荷強烈邀請共進晚餐。不是沒有過先例,有時候梁淑荷想吃外面的飯菜,一定要把她這個飯搭子一道叫走。
一起做義工的阿姨都很支援她,說是改善營養,沒什麼不好。“小玉,阿姨們知道你不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性格,去吧去吧。”
不過,濮懷玉坐上了梁淑荷的勞斯萊斯才從她話語裡知道,今天是到隗家吃飯。
反悔已經來不及,還會傷了這位空巢老人的心。據她所說,孩子他爸這段時間不在,也只有孩子比較顧家。
“你和你姐姐招待了ethan,我也應該好好招待你。”
“阿姨,您太客氣了。”
濮懷玉有一搭沒一搭回複,盡量不把“孩子”跟隗禎那張瑰麗成熟的臉聯系在一起。
系統很不平,在濮懷玉腦袋裡陰陽怪氣:“‘你為什麼在我家’。喲喲喲,用腳想都知道肯定不是私闖民宅。”
“還男二呢,這不純純二貨嘛!”
隗禎看一眼steven。steven是一隻胖胖的藍貓,養的油光水滑,懶洋洋地對女孩叫一聲,百轉千回,很溫順的夾子音映入隗禎耳朵不亞於一場背叛。
“所以,它叫什麼?”濮懷玉在手機螢幕上滑動點觸,“我沒叫它,它自己就過來了。”
“……叫steven。”
於是,濮懷玉把藍貓的名字在舌頭上過一圈:“哦,steven。”
很有彈性,像遙遙擲出一枚刺激條件反射的玩具。她回頭看男人一眼,說:“跟你一樣,都取了個挺洋氣的名字。”
很平常的一眼,卻讓額頭上前湧的腫脹感一下轉移到隗禎的心髒處。他很想指責自己“不爭氣”,但究竟是哪裡不爭氣、為什麼不爭氣,只要一細想,隗禎就得立馬掐斷。不能想。
ethan。再想,他會幻聽,得幻想症。
隗禎定定神:“室內也能玩抓大鵝。”
“我在搜尋怎麼抱貓。”濮懷玉覺得他對自己的小愛好太過關心,“今天有興趣摸貓,沒興趣抓鵝。”
身旁的男人錙銖必較,譏諷道:“那你還挺愛護動物。”
然後,他熟練地把藍貓抱起來。
一個現成的、鮮活的案例。濮懷玉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轉過身來,膝蓋微微下落,輕抵地磚,眼睛仔細地看隗禎和他懷裡的貓咪。
當他低頭撓起steven的下巴肉,微微敞開的襯衫領口有一小截脖頸暴露在冷空氣中。
誘惑往往不會大張旗鼓,從來沉默無聲。
“你不冷嗎?”濮懷玉問。
隗禎捏捏steven的臉,覺得自己的脾氣短暫地好了一點,簡潔道:“不冷。”
既然他不是畏寒的體質,就跟她一樣,那片面板摸上去應該是溫熱的。
濮懷玉先看向別處,再慢慢挪回來:
“你爹有點胖。”
“你在說什麼?”隗禎不可置信抬頭,“非要算的話,我才是爸爸。”雖然梁淑荷堅持認為這只藍貓是他的弟弟。
steven像是不習慣他驟然提高的音量,靈活地跳出他的懷抱,在地上伸長前腿,變成細長貓條狀。
伸完懶腰,它邁步向濮懷玉,又跟老僧入定似的在她旁邊趴下了。
濮懷玉看向不死心要跟自己貼貼的貓:“我沒有逗貓的經驗。”她淡淡地說,“比起貓,我更喜歡狗。狗是忠誠的動物,貓養不熟,還會抓傷人。”
貓派的隗禎覺得全是屁話,他一個字都不同意:“偏見。”
“可能這只不一樣。”濮懷玉注視片刻,上手順起貓背上的毛,“你好,steven。”
steven很滿意,這只它一眼選中的兩腳獸終於被它收服,眼下只需要享受地發出呼嚕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