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洲仍在馬上,也許聽見了這句,頭微偏,目光朝窗格看來。
頓時那番話又到了眼前,只彼此心照不宣。
嫁來時並沒有想過還有回去的機會,可若事情真已完成,責任已盡,總管府真不讓她再回……
她沒再往下想。
侍從已在高喊:“時候不早,軍司留步,請夫人啟程!”
陸迢朝那裡看了一眼:“沒想到連總管府的親兵都拿出來送行夫人了,這可是總管親領的兵馬,平日只負責鎮守總管府,可真是重視夫人出行。”
道旁兩側列有精兵,足有兩排,直至城外。
舜音掃了一眼,沒有作聲。
車將駛動,她忽而看見陸迢身後還跟著陸正念,正怯怯地看著馬車,另一頭似還趕來了一臉詫異的閻會真,心中沒來由的想,明明還是有很多人願意與他同走一路的。
馬車往前,她手指挑著簾布,自那匹黑亮的高馬旁經過,馬上的身影端坐如常,似這也不過就是一場尋常的探親。
她鬆了手指,與他的身影擦身而過,簾布一落,遮住了他的身影。
車已往外,直出了城門。
封無疾此時才得以領頭在前,嚴密護在車旁。
總管府的兵馬跟上,護送在後。
忽來一陣馬蹄聲,緊跟著是很沉的一聲:“慢!”
隊伍頓時停頓。
舜音一怔,挑起車簾,看見那道身影已打馬而來,朝這裡接近,心頭立即扯緊。
穆長洲打馬而來,直到車旁,掃視左右,不疾不徐說:“忘了問候岳母,需留幾句話給無疾。”
封無疾上下打量他,卻見他眼神已越過自己盯去馬車,哪裡是要留話給自己的樣子,往車上看了看,又看看周圍那麼多雙眼睛,讓開道:“我怕我記不住,還是留給我阿姊傳話吧。”
穆長洲自馬上下來,大步走向馬車。
舜音在車中坐著,聽著他們的言語,剛抬頭,車簾被一掀,穆長洲已進了車中。
人被他一把攬近,他掀衣坐下,腿挨著她的腿,手攬著她腰,離近低語:“此舉看似對你,實則對我,路上小心。”
舜音霎時心間更緊,眼神動著,胸前起伏不定。
穆長洲盯著她,聲壓得極低:“信驛還會通暢,我會自今日起就鋪排,若你願意回來,他日就一定能回來,若……”
她輕聲接:“若不願呢?”
穆長洲嘴邊一牽,卻無笑意:“那也休想我會斷了夫妻名分。”
舜音頓時看住他。
他傾身更近,一手撥過她臉,讓她右耳對著自己,聲壓在喉中,沉至喑啞:“我自認與你一路,你卻只與我走了半程,可我想要的是真正走完一路。你記性這麼好,即便半程,心底除了你的責任,除了我的權勢,也總該記住些別的。”
舜音不語,呼吸已越來越急,漸成喘息,手指不覺揪緊衣襬。
穆長洲的臉近在咫尺,眼緊盯著她,她下意識動了動唇,鼻息相聞,他呼,她吸,越纏越密,但緊跟著她目光一動,覺得他大概又要退開了。
頸邊忽被一託,她頭一昂,他猛然低頭,唇覆在她頸下。
舜音一驚,他的唇在她頸下狠狠地含,呼吸重重拂過,幾乎燙得她手指一縮,覺得胸口處已快一片酸澀,陡然他一吮,她鎖骨一麻,痛地蹙眉。
穆長洲抬頭,一手扶著她頸,在她耳邊喘息:“痛麼,那就好好記著,別忘了。”他手在腰間摸了一下,塞到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