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五天前,可修齊按約定和嶽柒一起去找雪鳶,告訴她五本《周氏手札》的事情,臨行前,為了瞭解更多的情況,去找周繁問清楚他那天看到的陸景的事情。
周繁住的外院可修齊之前也住過,後來可修齊搬到天工院後他那間屋子也直接給了周繁,兩人對外又是親兄弟的身份,現在回去找他,容易又簡單。
只是可修齊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大白天的光明正大的從前門進去,那些原本和他相處甚好的其他外門弟子們卻都視他為無物,一個個不搭理他不說,就連他主動上前問詢周繁的去處也沒有人搭理。
這一切在這青天白日之下都顯得太詭異了,可修齊沒法,只能自己到房裡去等周繁,可就在他靜靜的坐在房間裡等待時,外面本就灰濛濛的天突然升起了許多濃濃的白霧,不一會兒就把整個外院給淹沒了。
可修齊這時終於嗅到了危險的味道,從周繁的房間出來準備往外走,可還沒走兩步,原本還在院子裡忙忙碌碌的那些弟子們突然全部消失不見了,只有可修齊一個人在這看不到邊際的院子裡找不到出路。
可修齊在奇門異數這方面的能力本就不如雪鳶和嶽柒,被困在這濃霧裡除了四處試探別無他法。
因為之前在外院生活過一段時間的原因,即使現在眼前時什麼都看不見的迷霧,可修齊也能憑記憶在院子裡移動,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隱藏在其中的機關。
可修齊用腳和手裡的劍試探著身邊的一切,確定了自己所在的方位後開始一點點小心翼翼的向門口移動。
可他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仍然沒有到達門口的跡象,這在並不大的外院裡是不可能的,只能說,他被困在了陣法裡。
這跟之前將他困在樹林裡的陣法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相比起來,那陣法簡直就是故意留給他破的。
想到這裡,可修齊突然恍然大悟,如果說陸景真的有問題的話,那麼,當初從他困在陣法裡到破陣再到陸景答應帶他上山,這一切可能都是故意安排的,為的就是讓他們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但其實,所有人都只是局中人罷了。
如此想來,眼前的這一切也就能解釋了,今天的這一出,按中原的話說,大概就是“請君入甕”了吧。
可修齊在迷霧中試了許久都沒能出去,最後乾脆不試了,就站在迷霧中等待,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頭頂的天光都暗了下去,一陣風吹來,四周的迷霧都散開,一個戴著面具的人緩緩向他走來,略有些佝僂的身軀能看出此人的年紀已經很大了。
可修齊的第一反應是周重,可週重身上沒有這麼重的戾氣,那人的每一步都像是從墳墓裡爬出來的死人,僵硬而沉重,帶著某種不存於世的氣息。
“我們終於見面了。”
那人似乎很期待與可修齊的見面,沙啞的聲音帶著某種喜,顯得更加扭曲而怪異。
“你是誰?”
可修齊並不覺得自己和這人會有什麼聯絡,但話剛問出口,他突然想到了來這的目的,不正是周繁說看到了陸景像怪物一樣的模樣麼,而眼前的這個人,顯然正是一個怪物。
“你是陸景?”
“哈哈哈哈,準確的說,是周天。”
那人對於可修齊能夠認出他似乎並不奇怪,這也證明了,周繁確實就是因為撞見了他的秘密而被他抓走了。
“你想幹什麼?”
對於“周天”這個名字可修齊雖然有些陌生,但聯想到周重、周行、周逸,大概也能猜出他的身份,大概那剩下的兩本不知道主人的《周氏手札》中另一本就是他的了。
“讓你做個選擇。”
那人就站在那裡,雜亂無章的各種灰黑色布條拼成的衣服像斗篷一樣罩在身上,不規則的面具上刻著各種奇怪的圖案,披散的銀灰色頭髮像蜘蛛網一般漫延,整個人就像是傳說中的死神形象,用刺耳的聲音向你宣讀著判決。
“什麼選擇?”
可修齊這輩子經歷過許多選擇的路口,每一次對於他來說都是一次刺痛的生長,最後成為了現在的他,現在,面對這個人,他又有那種站在命運路口的感覺,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和我做個交易,幫我拿到兩本《天工秘籍》,我告訴你如何開啟武帝的墓。”
“還有一個選擇呢?”
“拒絕我的交易,你這輩子都別想走出這個陣法,你所有未完成的事情都就此結束,你的仇恨,你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