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田揚介一瘸一拐回到那條巷子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下來了。白天外面本就沒多少人,現在天黑了人只會更加少。
萬籟寂靜,就像此刻他的心一樣,荒涼,了無希望一樣的沉沉。
回到院子大門前,起田揚介抬起手開啟門。
他的存在在他人看來就是禁忌,門就算開著也不會有人進去哪怕一秒,是以,他只是輕輕一推,就把門給推開了。
今天離開走得急,門沒有如往常一樣習慣性上鎖。
剛推開門走進院子,起田揚介就注意到身後有人。他還以為是那些不能殺他卻時常戲弄他的妖怪,立刻轉身。
只見,娑羅和殺生丸站在一棵樹下。
月光照在地方,他們有樹葉做遮擋,兩張臉都掩在陰影裡,讓人根本看不清他們的情緒。
起田揚介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還等在這裡。
許是讓人久等的內疚在作祟,也或許有其他的原因,起田揚介沒有如以前一樣出口很衝,而是問了一句,“你們怎麼還在這裡,要不要進屋坐坐。”
今天他想請他們喝茶的,只是後來突然出事被中斷。
白天沒喝成的茶,或許晚上也能喝?
起田揚介這麼想的,眼神也是這麼期待。
娑羅正好有事想和起田揚介說,對這個邀請直接表示同意。
她點頭。
少女還只是不到二十的年紀,渾身的氣質就已經威嚴華貴,聽說還是從一些老謀深算的舊臣坐穩的城主之位,其手段和心智都不是一般的簡單。
這樣不簡單的人,竟然會是一名女子。
倒不是起田揚介小看女子,而是這個世界的人一般不會這麼培養女兒,既然基數那麼少,能出這樣的人自然更加少之又少。
想來,她的瘋癲了的父親一定是一位非常有遠見的人吧。
為了能夠更好地學習娑羅如何使用妖怪,中佐古亙沒少讓人去調查,起田揚介作為他以前的心腹,該知道的多少知道一些。
娑羅的基本情況,起田揚介只需要在腦子裡想一下,就能夠將資訊羅列出來了,一點都不帶卡頓的。
娑羅不知道起田揚介在打量自己,但就算知道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倒是殺生丸,後一步娑羅走進院子,越過門檻的時候,回頭看了起田揚介一樣。
殺生丸收斂了身上的大妖氣息,是以讓人看來就是一個普通妖怪而已。
起田揚介平日見過的妖怪多了,甚至當面對峙的次數也不少,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眼神不僅不會害怕,甚至能說得上平靜。
他之前的打量並不是帶有男女意味的,不然殺生丸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
殺生丸只是看了一眼,之後就與娑羅一起落座了。
院子昏暗,天又黑了,沒辦法,起田揚介只能先把燭火給點上。
放在桌子上的茶水已經涼透了,起田揚介倒茶的時候難免羞窘,箭在弦上總不能把人趕走吧,只能硬著頭皮一直倒。
“不好意思,茶水已經涼了,你們若還來,我再請你們喝茶的。”
起田揚介不是自誇,而是認定了娑羅一定會來。
娑羅並不介意是不是涼茶,拿起來就喝,到嘴巴的時候聽見這話,突然一頓。
起田揚介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從城主府回來之後就對他們說話軟和不少,而且,竟然會主動提起他們還會再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