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雄大悟在朝堂上吃了個大虧,短時間內是不敢再使么蛾子了。
關於攻打塔塔國的事宜進展神速,沒了阻撓事情進行得是真順利。二神京介每每和左將軍聊起這個,都很感慨。
感慨歸感慨,感慨完之後就沉默了。
還沒到娑羅肅清朝堂的時候,幾方就鬥成這個樣子,若長此以往豈不是更加慘烈?也不知道到時候會是個什麼光景。
“別擔心這些了,這世道,咱們能夠獨善其身已經不易,就算下場悽慘,那也是他們自己選擇的,我們有什麼資格為他們傷春悲秋。”左將軍平時大老粗,關鍵時刻說話倒是說得極有道理。
二神京介驚歎的同時,警覺自己太過優柔寡斷。
“你這樣倒和我印象裡的你很不一樣。”二神京介不想再說江雄大悟的事情,說起左將軍來。
白心疼這老頭了,左將軍轉頭就走。
瞧瞧他說的都是什麼話,什麼叫和印象裡不同,暗暗說他大老粗啥也不懂唄?是了,以前他就和其他文官這麼說他。
二神京介眼瞅著左將軍生氣趕緊小步跟上,一邊小聲道歉,還一邊讓對方走慢一點。
左將軍沒有搭理,不過腳步倒是慢了許多。
夕陽下,一老一壯年一路鬥嘴。
往日劍拔弩張的一文一武兩位,因為有娑羅這同一個城主關係緩和不少,甭管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現在的惺惺相惜不是假的。
忙忙碌碌,時間還是很快來到大軍出發的日子,娑羅知道這一戰對娑羅國的意義,特令出兵的這天滿朝文武和百姓都要來相送。
她站在城樓之上,看著山鬼站在左邊,而軍隊,則整齊站在右邊。左將軍騎馬在最接近城門的地方,仰頭遙遙與她相望。
娑羅其實不是第一次送別出征的大軍,面對此情此景可謂鎮定從容。
左將軍看著城樓上那張稚嫩的女孩臉龐,不知怎的回想起被她攔馬的那天下午。那天才過去多久,他就要為了她去攻打別的國家了,還帶著必勝非決心前去。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臣服在她的腳下,更從來沒有那麼自信帶兵出征。以前的娑羅國只有被打的份,能有多少次主動出擊。
娑羅見左將軍發呆,接著就看見對方從馬上下來,拱手,單膝跪地於城門之下。
士兵們見主帥都跪下,呼啦啦也跪了一地。
冰冷的武器落在地面上,膝蓋與地面沉重的碰撞聲,從城樓上望去,烏壓壓一大片人頭,那場面何其壯觀。
大臣們今日也在城樓之上,此刻站在娑羅的身邊,直接目睹其盛況,一個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江雄大悟乃朝中老臣,站得非常靠前,大軍跪伏的場景令他新潮彭的同時,更多的其實還是恐懼。
他安慰自己,這只是大軍出征而已,死的是塔塔國又不是他,他還怕個什麼勁。
和擁有重兵還有妖怪幫助的娑羅作對,他所做的選擇真的正確嗎?事已如此反悔無意義,江雄大悟除了恐懼也只能安撫自己罷了。
“起身。”娑羅輕輕抬手,讓左將軍和士兵們都起來。
娑羅為了維持威儀肯定不能大吼大叫,於是乎傳令給士兵就要另尋他人,秋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扯著嗓子來了一句:“起身~”
娑羅不知道為什麼,看秋的時候隱約之間看到了前世貼身太監的影子,那個時候,就是貼身太監給她傳遞命令。
上一個世界人與人等級森嚴,哪些人做哪些事都有詳細規定。這個世界對女性苛刻比上一個世界更甚,不過對於細節卻比較模糊,這倒給了她操作的空間。可別小看了這傳話的活計,今天能替她傳命各臣,明日便可以替她書寫聖旨。
前世她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提高女子的地位,這一世白來的自然想怎麼搞幾位怎麼搞。
“即刻開拔。”少女揮動寬大衣袍,話語堅定又帶有女子特有的嬌軟。
娑羅的野心不會停留在塔塔國,她的野心,是整個天下。
若是可以,她還想去還的那邊看看。聽說,那邊那個國家與她上一世的相似度,幾乎百分之百呢。
秋喊得臉紅脖子粗,不過心中是無限澎湃:“即刻開拔!”
訊息經過秋的口,一步一步傳出去,士兵們一個傳一個,開拔之聲響徹阿左野城城外。
“即刻開拔!”
“即刻開拔!”
“即刻開拔!”
山鬼不是娑羅的屬下,從始至終都沒什麼動作,不過它倒挺喜歡看熱鬧,看小小人類這麼一會時間一出接一出,實在是精彩得很。
開拔的意思它懂,之前在軍中聽過不少,什麼停止什麼攻擊什麼撤退的,它如今都知道個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