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嬤嬤是太后乳孃,也忍不住落了淚:“天殺的,究竟是誰,這麼狠心。”
“太后若是信得過,我私下查查,不過此事不能讓任何人知曉,誰都不行,否則可能會打草驚蛇,要不是我年齡小,與宮中沒有任何聯絡,即便是我都有嫌疑。”
“哀家自然是信得過你的,要不是你,哀家此刻還被矇在鼓裡,這是哀家的鳳令,若是有什麼阻攔,只管拿出來。”
蘇嬤嬤一愣:“太后……”
太后抬手一擋:“哀家到了這個時候,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唯有延兒,實在是可憐!”
太后拭去眼淚,藏起悲傷,在那個吃人的皇宮,她早就練出了兩副面孔。
“既然來了,便去看看先皇。”
幾人來到皇陵中心,太后差點控制不住眼淚,這裡面躺著的畢竟是她愛了一輩子又恨了一輩子的人。
夜桑離突然盯著邊上先皇后的棺槨出神,這棺槨本身沒毛病,怪就怪在太乾淨了。
就好像有人繞開了別的棺槨,只清理了這個一樣。
“獨狼,怎麼了?”
太后也發現了她的異常。
“太后,我能不能開這個棺槨看看?”
太后一驚,好一會兒才回她。
“那邊有畫像。”
“太后,我不是好奇先皇后長什麼樣,是這個棺槨好像有點不對。”
“行,你打的……”開嗎?
一個行字出口,夜桑離便將先前找準的位置推了一把,棺槨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後,開了一半。
太后與蘇嬤嬤相視一眼,見她已經俯身檢視,也走上前去看了眼。
“怎麼會……”
夜桑離在太后的驚呼中,似乎明白了整個事。
“這不是先皇后,先皇后入殮時,穿的乃是大封時的那套,蘇嬤嬤,你還記得嗎?而且她是本體入殮?”
蘇嬤嬤點頭,同樣震驚無比。
夜桑離不說話,她認出了棺槨裡面那禮服旁邊的瓷罐,正是鳳澤浩上次手捧的那個。
但這話她不能說,只能狀若無意地道:“不知陛下知不知道此事?”
太后眼神一頓,招呼蘇嬤嬤一起上前去禮服裡摸索。
不一會兒便摸出一根樣式簡樸的髮簪,看著廉價普通。
“這髮簪看著怎麼那麼像宮女的,竟然會出現在先皇后棺槨。”
“宮女……”
太后重複念著這兩個字,突然笑了。
“哈哈哈……可笑,當真是可笑,哀家這些年竟養了只白眼狼,哈哈哈……蘇嬤嬤,哀家未老眼先瞎啊!”
笑完,她擦了擦眼睛,努力壓下這幾近崩潰的情緒,試了試卻無果。
“太后想哭就痛痛快快哭一場吧,將所有委屈哭給先皇聽,今日哭完,以後便不要再哭了,我和澈王會站在太后這邊。”
夜桑離將肩膀傾向太后。
太后實在是崩太久了,聽她這麼一說,再也控制不住。
守在皇陵外的人無不為太后對先皇的思念所動容,當晚便有信傳回了皇宮,只說太后於皇陵寄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