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秋天,他隨父母雙親一道參加狩獵。
也不知是狩獵第二日還是第三日,總之是秋高氣爽的一天,幾乎駐地所有人都出去圍獵了,寧國公自然也不例外。
寧珩本也要隨行,父親答應好給他和寧寶珠獵兩隻兔子玩,誰知半路上突然腹痛,便由侍從帶回了駐地。
他回帳子裡休息,待覺得緩過勁兒後就尋去了母親的帳子。
見帳子無人,寧珩一時興起便躲在了裝行禮的箱子中,想著等母親回來嚇她一跳。
卻未曾想,這一躲,便聽到了驚人的秘密。
堂堂寧國公夫人,居然與她的表弟在婚前就行過苟且之事,如今表弟被調回上京城,想起舊日情緣便又找上了昔日的表姐、這位如今已嫁入寧國公府的大夫人。
這還不是最荒唐的,更荒唐的還是當初表弟被調去地方,前腳剛走,寧國公夫人後腳就發現自己懷有身孕。
她怕自己名節被毀,便應下了當時上門求娶她的寧國公的婚事。
時隔多年,寧國公夫人早已兒女雙全,自然不肯與表弟再行苟且之事,又見自己的秘密已經敗露,她便一不做二不休,買了死士要了表弟的性命,也讓自己的陪嫁丫環永遠的閉上了嘴。
寧珩在箱子中偷聽到一切後,惶惶不安了數日,最終還是被母親發現了端倪。
寧國公夫人稍加詢問,便得知那日寧珩沒有外出狩獵,而是留了下來。
直到那日寧珩被母親騙著去到偏僻的林中,方才知原來這麼多年母親便一直對他心存殺心,他身子骨也不是先天的孱弱,而是被自己的生母下了藥,這麼多年才如此半死不活的吊著半條命。
那時夜色正濃,遠處的駐地燃著篝火,眾人皆在火堆前炙烤著獵來的野味,根本沒有人能聽到他的呼喊求救聲。
寧珩信念坍塌、心中無望,想著被母親用麻繩絞死也罷。
誰知不知怎的,眼前緊握麻繩兩端的貴婦竟轟然倒地。
寧珩怔怔睜著眼看向前方,就見一個與他身量差不多大小的女孩手中捧著一塊足有人腦袋那麼大的石頭。
此刻巨石還在手中高舉著,雙目發直,似是也沒有反應過來方才發生了什麼。
半晌,她才嚇得倒退兩步,跌坐在地,手中巨石也仍在一旁,驚魂未定地盯著自己的手,一會兒又看向倒下的貴婦,囁嚅道:“怎麼辦,我是不是將人砸死了?”
寧珩伸手探了下母親的鼻息,沒有將人砸死,只是砸暈了。
“你是何人,她為何要拿繩子勒死你,她是這山中的女匪麼?”
小姑娘顯然不認識眼前兩人,只是見他險些被殺,才大著膽子出手相助。
但就算天黑,她也不至於看不清他母親那一身華服才對,又為何會將她誤認成匪徒?
很快,寧珩便明白過來,少女雙眼有疾,無法視清眼前之物,只隱約能看清人影輪廓,再多的便不能了。
於是乎寧珩搖了搖頭,小聲道:“我也不知她因何要殺我。”
小姑娘尋摸半晌後道:“你這麼小的年紀,又不可能與人結下這種非奪你性命的仇恨,想必應是你父親或母親的仇家,報復到了你身上。”
寧珩配合著點頭。
小姑娘忽地牽起他的手,催促道:“那你還發什麼愣,我們快些跑吧。”
寧珩僵著腿沒動,指了下昏迷的人,“那她怎麼辦?”
小姑娘一拍大腿,急道:“這人都要殺你了,你還管她作甚?”
對啊,她都要殺他了......
寧珩忽然推開拽著自己的人,只道:“你先回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