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架勢瞧得一旁的溫初雲一愣,與她同行的高嘉月也不滿問出聲,“溫初雲,你方才不是說你嫡姐馬術不堪麼,怎我瞧得她似乎並不差?”
溫初雲心裡同樣也很慌。
她之所以敢自薦上場,並慫恿高嘉月逼溫雪杳上場,就是因為吃準了她不善騎射,更別說打馬球這種對騎術要求本就更高的比賽。
可看對方此刻從容的模樣,哪像是不擅長?
難道她被元燁騙了?亦或是......元燁同樣也是在利用她?
就在溫初雲走神的功夫,溫雪杳與許流雙二人配合,已經率先拿下一籌。
高嘉月當場翻臉,揚聲吼了溫初雲一嗓子,後者不敢再怠慢,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應對。
好在她馬球打得的確不差,連入兩球,總算追了上來。
兩隊一來一回,溫初雲哪還看不出,溫雪杳壓根兒不比她差。意識到或是溫雪杳假意藏拙,又聯合元燁一同誆騙她,溫初雲當即有了怒意,打起球來像是要同人拼命一般。
以至於後半場比賽,連先前鬥雞一般的許流雙都有些發憷,她趁著空隙同溫雪杳道:“雪杳姐姐,你這庶妹莫不是瘋了不成,不過一場比賽,她像是不要命似的。”
溫雪杳也意外,但她來不及細想,只能勸道:“我們儘量避開,莫要同她們二人糾纏就是。”
“這不要命的打法,我是真有些怕了,只是可惜咱們若是避下去,怕是要輸。”
“你介意麼?”溫雪杳看她一眼,“若是你很想要那鎏金釵,我們也放手一搏就是。”
許流雙餘光看了眼幾乎可稱作“面露兇光”的溫初雲,脖子一縮,搖頭道:“還是不必了。”
倒不是兩人沒有競賽精神,而是溫初雲的模樣實在太過駭人。
許是她先前因壽禮一事已經損了名聲,所以才更看重這次比賽的結果,孤注一擲只想贏,行狀已有些癲魔。
幾次為了進球,人都險些墜下馬,更是好幾次揮動球杖時差點兒打到其他幾人身上。
對此情形,或也只有與她同隊的高嘉月尚且毫無察覺,樂在其中。
高嘉月見一連拿下好幾籌,心有炫耀之意看向場外,心思飄走大半。是以,在溫初雲又一次揮動球杖,致使球杖打上高嘉月身下馬腿時,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驚馬嘶鳴。
馬身高高仰起,高嘉月驚慌失措,手中韁繩竟脫手。瞬間面色慘白,她下意識加緊馬腹,卻因此讓馬兒更加緊張,如離弦之箭一般疾速衝出去。
溫雪杳離高嘉月最近,她忙丟掉手中球杖,快馬加鞭追上高嘉月,俯身想牽住對方掉落的韁繩。
誰知高嘉月太過緊張,完全亂了思緒,見有人靠近便不管不顧的去抓對方的手。
溫雪杳被拽了個踉蹌,險些因兩匹馬不同的節奏被顛簸晃下馬。還是她及時反應,勒緊韁繩才穩住身形。
“高嘉月,鬆手!”溫雪杳厲聲道。
可高嘉月哪能聽得進去,在她面前,溫雪杳就像是救命稻草,她只想不顧一切的抓住她。
若換了男子,或能單臂抱住高嘉月,但對於身材嬌小的溫雪杳而言,此時能在高嘉月不配合的“搗亂”下保住自己就不錯,更別說在去救她。
兩人一陣糾纏,等溫雪杳終於得以解脫後,她看著遠處趕來的侍衛,沒再動幫忙的心思。
她還沒有良善到要將自己搭進去,由於對方的不配合,顯然將幫她穩住馬的難度陡然提高了好幾度。
她沒必要這麼做。
可高嘉月卻沒肯放過溫雪杳,眼見她收手,竟朝著她撲過去想要將她拽住。
而兩人誰都沒注意,兩匹馬已在不知不覺中奔出場外,此時正迎面朝著貴妃所在的坐席奔去。
溫雪杳被高嘉月拖下馬,墜馬的瞬間,她腦袋裡不可抑制地浮現夢中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