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先森才出家門,齊嘉琪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到哪了?”
“剛下樓。”
“可說好了,咱們定的是六點,每遲到一分鐘罰酒一杯,現在是六點二十,該罰多少,你自己算吧!”
“安婧下班晚,我在家做飯來著……”
“不聽理由,只看結果。”
齊嘉琪結束通話電話:“老蔣出來了,馬上就到。”
對面坐的是劉峰和田廣慶,四個人當年號稱錦江高中的四人幫,關係緊密,十分的要好。
這麼多年,一直也沒斷了聯絡。
劉峰是一名老資格警長。
按說,以他的資歷早就該晉升,起碼應該是指導員副所長之類。
之所以還是個普通警長,是因為他十年前一次出軌,被老婆捅到了市局,一下子把事情鬧大了,這些年勉強提到警長位置,就再也沒能更進一步。
田廣慶被幾人戲稱為田老闆,他也確實是老闆。子承父業,在江北開了一家機械廠,經過這些年經營,現在也初具規模,人五人六的一副成功人士派頭。
每次聚會,田廣慶當仁不讓的搶著買單:“我好歹是一農民企業家,哪能讓領工資的請客呢。”
每到這時,齊嘉琪就會說:“歇了吧你!在農村開工廠,你就農民企業家了?你可是標準的資本家,可不許給自己降級別,弄得我們都不好意思吃你了。”
田廣慶大笑:“吃!降級不降級也吃!只要你們一個電話,我立刻到位!”
讀書的時候,田廣慶追求過齊嘉琪,齊嘉琪沒同意。
她不喜歡田廣慶大大咧咧性格,更喜歡像蔣先森溫文爾雅那種,最後也真就按圖索驥,找了個型別相仿的高英傑。
“有啥用,還不是離了。要是跟了我,哪至於今天這樣!”
這是每次針對齊嘉琪婚姻,田廣慶的總結性發言。
蔣先森到飯店的時候,菜已經陸續上來,田廣慶抱怨著說:“看見沒有,這就叫有福之人不用忙,老蔣坐下就吃飯,咱們可好,大眼瞪小眼乾等半小時。”
蔣先森坐下來,伸手摸了摸田廣慶凸起的肚子:“廣慶,你這肚子可越來越大,是不是沒事找事,把肚子氣大的?”
田廣慶打掉蔣先森的手,佯怒道:“肚子大,那是讓你們摸的,越摸越大!”
劉峰笑:“行啊,長見識了,第一次聽說大肚子是摸出來的。”
齊嘉琪從包裡拿出一瓶五糧液:“這是前幾年,高英傑送我爸的,趕上今年我爸肝不好,戒酒了,便宜你們了。”
田廣慶說:“這怎麼話兒說呢,齊叔叔人沒來,還贊助一瓶酒。”
蔣先森接過酒瓶:“咱們都是講規矩的人,我來晚了,一分鐘罰一杯。遲到了半小時,三十杯。哎呀,這瓶酒恐怕輪不到你們喝,都罰我了。”
田廣慶一把搶過酒:“這次就免了,下不為例。”
幾個人說笑著,心情都很放鬆,時光彷彿一下子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青蔥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