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血車上的座位幾乎是滿的,護士又核對了一遍他們最近的身體情況,然後笑著問兩人:“你們都要先獻多少cc的呢?”
蔣馳期淡聲:“400。”
“那我也——”
“你200。”蔣馳期瞥過她纖細的手腕。
顯然尤簌是不服的,但她不敢說話。
具體要獻多少還是本人自己開口才算數,護士還在等她回答。
尤簌張唇剛要說話,蔣馳期低頭,朝她耳邊輕聲道:“你體重也就剛擦邊夠獻,別逞能。”
……好吧。
尤簌摸了摸發癢的耳垂,小聲報了個200。
獻血車目前只有一個空位,蔣馳期先獻。
尤簌自以為不算是怕疼的人,直到她看見護士拿出的針頭,跟管子一樣粗的針頭,像小型的螺絲刀。
這玩意直接扎進去啊!
似乎是她表情太過豐富,護士都被逗笑:“別一會被嚇跑一個。”
蔣馳期注意力被髮散,剛移眼到她身上,胳膊就疼了一瞬,等他回過神,護士已經開始貼膠帶固定位置。
“覺得流得慢可以捏這個球。”
護士遞過去彈力球。
深紅的血液源源不斷地順著管子流進帶子,尤簌胳膊發軟,又看見蔣馳期握著彈力球遊刃有餘地捏了兩下,血液流動的速度更快,更瘮人了。
“該你了。”護士示意她坐下。
“啊……”
尤簌臉上的抗拒藏都藏不住,但還是順從地坐在了新騰出來的座位上,正巧在蔣馳期對面。
血液流動的時候其實沒有太多不適,只是感覺有東西在流。
蔣馳期掀眸去看尤簌,她表情太悲壯,護士說“握拳”的時候甚至有股要慷概赴死的喜感。
跟之前的一直表現在眾人面前的樣子不太一樣,更生動了點。
低下去的眼睛上方睫毛都在顫,綿密的投影順著不太熱烈的陽光投在眼瞼。蠻漂亮的還。
尤簌極力抗爭,護士才放棄讓她捏那個球的念頭。
她舒了一口氣,瞅見蔣馳期的血袋已經灌了一半,又去看自己剛開始流入液體的透明袋子。
心情還挺複雜的。
其實之前她就有過獻血的想法。
爺爺之前做手術需要調血,聽同學說有獻血證的話能優先用血。
那天下午放學她特意繞遠路,去了有獻血車的那個廣場,走了半小時才到,結果當時的護士小姐姐跟她說,未成年不能抽血,但她還是給了她一份獻血紀念品。
後來是爸爸去獻的血,獻血後一天又忙著去上班……
尤簌低頭想了一會,點開微信,找出之前拍下來的音樂男生名片照片,單手操縱著手機輸入他的手機號點選新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