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酷暑,社交平臺上被各個地方的人哀嚎叫熱刷了屏。專家在電視上介紹著厄爾尼諾現象的成因,並告誡觀眾朋友們一定注意避暑,謹防熱射病。
章榕會喂守宮的時候,那些小玩意就把自己埋在沙土裡,不願出來。
他有些奇怪,是不是天太熱了,要把的寵物箱的溫度再降一些。
高老師說:“溫度一直沒變過,是這些守宮認人了。這些天路小姐不來餵了以後,精神就差了很多。”
章榕會這才知道,原來守宮一直是路意濃在喂的。
他問:“她倒也不怕。最近怎麼不太餵了?”
“她回老家了,”高老師說,“每年暑假都要回去老家住一陣的。”
章榕會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待了片刻,給守宮餵了些吃的,又回了幾條訊息,章榕會就準備走了。開車出別墅門的時候,正巧遇到路青的車開進來,他降下玻璃,同路青點頭,簡單打了個照面。
一眼掃到對面空蕩的副駕駛位置,他心裡生出一些不足言說的異樣情緒。
但只持續了那麼一兩秒鐘,很快便消散了。
是年七月末,章榕會私下領了章培明的任務,飛往K省省會江津確定投資入股長安醫療的有關事宜。
股份投資認購協議達成以後,兆家將在章家的所有合作關係中被徹底清掃出局。
章榕會不知連喝了多少天的酒,幾乎每天醒來都是天色已黑,睡過去時又剛剛黎明破曉。鐵打的人也經不住那麼折騰。
終於章培明心疼兒子,打來了電話:“合同細節都談的差不多了,明天讓秘書跟進落到紙面上去。你今天晚上別去喝酒了,好好休息,明天幫忙跑趟腿。”
“跑什麼腿?”
“意濃不是在桐南過暑假?你開車過去也就三個小時,從拿些公司煙、酒什麼的禮品給她外婆家送過去,順便看看她。”
章榕會極其不耐煩:“這點事不就讓秘書做了?我為什麼要幫路青跑腿?”
“是幫我跑腿,”章培明糾正他,“意濃是我侄女,也跟敏英一樣是你的妹妹,你不要因為路青一直對她抱有偏見。”
章榕會煩躁地點了一支菸:“行了,我去還不行?在哪?桐南?”
當夜下了一場暴雨,雨水唰唰拍在窗上,章榕會難得睡個好覺,是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的床。
秘書把提前準備好的禮物帶到了酒店,按鈴吵醒了他,洗漱完畢,再跟他下到地庫,把禮物放進新車裡。
章榕會坐在駕駛座,任他在後面鼓搗完,開啟了導航,定位了桐南,伴隨著一路的死亡搖滾在近11點時終於出發了。
他試著新車,開得很快,油門踩到底,一路在高速上疾馳,比導航估計的要早很多,下午一點半鐘就到了桐南。
作為賣點為江南古鎮的桐南實在缺了些亮眼的特色,除了夠老夠舊,有水有橋,其他的地方在章榕會看來都不達標。
明明是景區,卻住滿了本地居民,穿著汗衫的老頭坐在門口打著蒲扇,樹蔭底下有象棋有牌局,阿婆端著水盆利落地潑出洗菜水澆到街道上,轉頭怒罵那個不寫暑假作業啃著西瓜的小孫子。
相比起來,遊客在桐南才是稀缺品,帶著墨鏡帽子的人自帶一種與本地格格不入的氣場。
除去特色的水鎮格局,這其實跟隨處可見的居民樓社群差不了多少。
章榕會自言自語地吐槽:這算個什麼古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