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程謙守一個人敲響了老太師林業魁的府門,當府門被一個小書童推開的時候,程謙守深鞠一躬,說道:“我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小書童有禮貌的打斷了。
“我知道你是誰,太爺爺說了你會來,不過太爺爺也說了,現在不是見面的時候,還請程大人回吧!”小書童看起來也就十七八的年紀,說起話來卻是老氣橫秋,有一種老夫子訓斥學生的氣勢。
程謙守也不慌,反問了一句,“敢問何時才是見面的時候呢?”小書童指著天上的月牙說道:“太爺爺說了,月牙不是月牙的時候,月圓並非月圓的時候。”
程謙守暗自苦笑,搖頭嘆息道:“怎麼?這還給我出了一個啞迷?”
小書童沒有好臉色的說道:“程大人若是不知就不要在此逗留了,何時想明白了何時再來吧,再說太爺爺年紀大了,這個時辰需要休息,還請程大人別見諒。”
程謙守沒有辦法只能原路返回,小書童看著程謙守的背影漸行漸遠這才緩緩關上府門,此時老太師林業魁正拄著柺杖站在小書童的身後。
小書童撓了撓頭問了一句,“太爺爺,為什麼不見他?不是說妖魔崛起需要五洲團結嗎?不是說這件事只能他程謙守去做嗎?”
林業魁步履蹣跚的走到小書童身前,摸了摸小書童的耳朵笑得越發慈祥,解釋道:“許多事情並不是想想的那麼簡單,爺爺想著天下蒼生,可是總有些人只顧自己眼前的利益,人們明爭暗鬥都想著如何把權利都握在自己手中,不知到頭來還能不能扛得住妖魔的東出啊。”
小書童若有所思的看著林業魁,又問道:“太爺爺,那他明白那句話了嗎?”林業魁看了看天上的月牙笑著道:“他是個明白人,不然怎麼會這麼快就離開呢?”
小書童若有所思,看了看府門的方向搖頭道:“太爺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夜裡總會有月亮,白天總會有太陽,要想躲著太陽與月亮難如登天啊!”
林業魁眉頭一挑摸了摸小孫子的頭慈祥的說道:“有些事他們必須得看見……”說到這裡林業魁步履蹣跚的向屋子走去,邊走邊道:“世道早就變了,老朽也早已經是老朽了。”說到這裡只剩不停的唉聲嘆氣。
風起雲湧暗流湧動的都城謝四海孤身走在街上,聽著尋城甲士來來回回巡邏的聲響,看著孤寂的城市,謝四海突然有一股人走茶涼的悲涼感。
再怎麼說蒼雄與黃安都是自己的徒弟,還是眾多徒弟中出類拔萃的存在,在鶴洲的時候也是這兩個徒弟默默支援著自己,不然他的瀚海劍閣又怎麼可能壯大的如此迅速?
自己真能下得去手嗎?謝四海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懲罰者兄弟二人為何要給自己懲罰令呢?雲荒大澤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死去,更有作惡多端的人存在,難道只有自己的徒弟會亂殺無辜嗎?
還是說學了蒼穹劍訣就不能用其做壞事?不能用其亂殺無辜呢?謝四海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把這件事想的清楚透徹。
謝四海懷中抱著名劍擊浪,髮絲在夜風中凌亂,兩個徒弟的問題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唯一擔憂的只剩如何面對罷了,這麼多年過去了,蒼雄黃安還記得自己嗎?
許多時候謝四海都在自嘲自己,當初就不該與大小先生走的那麼近,不然蒼雄與黃安又怎麼會學他們兄弟二人那一套做事風格啊?
黑永遠都是黑,因為他們的出發點就已經錯了,想到這裡謝四海不由得想起那個遊歷整個雲荒的少年徵引,或許現在的徵引也不再年輕了吧?
許多年未見,他會不會成熟了許多?會不會已經結束了他的遊歷?會不會也學會了大小先生的那套為人處事的方式?
“不知道他的初衷與理想有沒有改變?”謝四海仰頭望向天空,搖了搖頭接著自言自語道:“或許我不該去見公主殿下,或許徵引早已經回到了都城夢迴。”
時過三更,街道上更加冷清,就連平時哀嚎不斷的監牢大獄也沒有了白日裡痛苦的嘶吼,不過今夜卻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夜,魘洲王庭竟然來了一個重量級犯人,不是那昔日鐵血拓跋越川又是誰?
監牢裡的犯人小聲議論著,“那位可了不得。”另一個犯人看了一眼靜坐在單間的拓跋越川以及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大鬍子杜深問了一句,“怎麼個不一般?難不成是什麼大人物?還是說是什麼王公貴胄?”
知道情況的犯人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拓跋越川,隨後把聲音壓到最低,說道:“他可是昔日拓跋信大將軍的兒子。”
不明所以的犯人一聽倒吸了一口涼氣,差一點就把眼珠子瞪出來,不敢相信的問了一句,“真的?”
知情犯人重重的點了點頭,旁邊犯人如同聽到了重大新聞一樣,也聚了過來問了一句,“就是那個年少時離家出走加入鐵血的拓跋越川?”
“錯不了,沒想到還是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