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深見拓跋越川準備離開深急忙把肉乾揣進懷中,揣完還對葉殿行了禮,只聽拓跋越川輕聲說道:“謝謝你了!”葉殿知道這句謝謝是對自己說的。
“他們母子一有訊息我便派人給你送信!”
“你知道去哪裡尋我嗎?”拓跋越川問道,嘴臉皆是不在乎,心裡的滋味卻難以形容,自己的妻子孩子哪有不想念不惦記的道理。
只聽葉殿冷聲說道:“哪裡的天被戳破了,你便在哪裡!”話音剛落拓跋越川笑著離開了營帳,只留下句,“後會有期了!”
杜深對著中軍大營鞠了個躬表示尊敬與感謝,轉過身來卻被眼前的情況嚇到了,黑壓壓的黑甲騎兵已經把中軍大營堵了個水洩不通,哪裡還有離開的路,“大元帥!此人絕不能讓他離開!”
“你們要幹什麼?”杜深站在拓跋越川身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可是他的動作已經暴露了內心的恐懼,面對這麼一群殺氣十足的虎狼,沒有人會不害怕,拓跋越川拍了拍杜深的肩膀輕聲說道:“讓開吧!杜深,他們要動手我們哪裡還能活到現在!”
葉殿聞聲走出了營帳,俯視眼前眾人,看到了那個最讓他欣賞的兵長,淡淡的問道:“你又要做什麼?”
“大元帥!這個人不能放!就在剛才諸葛雷城已經北上返回明都,此事定會從諸葛雷城的嘴傳到國公的耳中!”
“那又如何?”
“大元帥!十五年前國公是寬恕了拓跋越川的死罪,可並沒有寬恕他所犯罪行,人人都知道大元帥與諸葛雷城不和,國公是何等人物,如果知道是元帥你放走拓跋越川定怎麼可能輕易饒過你!”
葉殿突然有了興致,隨口問道:“折缺,你是擔心我?”
那名叫折缺的騎兵向前邁了一步,不卑不亢的說道:“大元帥,你的安危與我無關,但是你的抉擇關係到所有雷騎的生存與死亡!所以我懇請大元帥關押此人,直至戰事結束。”
“然後呢?”葉殿想知道這個叫折缺的騎兵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看清楚多少,只聽折缺說道:“然後由我等親自押至明都,到那個時候全憑國公定奪,我想這樣國公定會寬大處理。”
葉殿走近折缺,問道:“如果我不答應呢?”面對葉殿冷血的質問折缺沒有後退,但也沒能把已經想好的話說出口,沒有人能在葉殿面前不露畏懼之色,折缺已經讓在場的很多人欽佩了。
“能在我面前毫無懼色的你算其一!”話雖說到這裡,可是眼神早已經撇向拓跋越川,拓跋越川問葉殿,“你也要攔我?”葉殿沒有說話,折缺似乎明白了什麼,帶領眾人圍堵上來,杜深見狀急忙大喝一聲,“誰敢上前?”這一吼聲音渾厚,氣勢如虹,如果在街頭巷尾,那麼不管對手是誰都會被嚇得屁股尿流,但是在這裡行不通,這裡可是天下第一名將葉殿的軍營。
此營皆是英雄好漢,哪個會怕杜深的怒喝,拓跋越川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葉殿,指著一點點逼近自己的折缺說道:“葉殿,你答應放我離開,你可不是言而無信的人啊?”
“我答應放你又能如何?我的兵不答應?”拓跋越川一聽怒火中燒,這擺明了是故意坑自己,“我們有言在先,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葉殿揉了揉嗓子,剛想解釋,卻聽折缺說道:“大元帥在,我們才能在,如果放你離開必會惹來災難,我折缺就算不要這條命也得留下你,你也看到了,現在大元帥管不得!”
杜深推開接近拓跋越川的折缺,戰刀在手再一次提醒著,“再往前我就不客氣了,退後!退後!”
“大鬍子,別掙扎了,你不是對手,你們兩個誰也走不掉,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的好。”折缺堅毅果敢,冷靜非常,杜深哪裡會服?這大鬍子提起一口氣心道:“他孃的,我能在這裡被嚇到?老子什麼時候這樣膽小過,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塊疤。”
想到這裡杜深心一橫,死就死吧,“來啊!”戰刀出鞘橫在拓跋越川身前,“你小子這麼牛,不服跟我打一架。”折缺的冷靜讓杜深險些沒有站穩,只聽折缺道:“黑甲騎兵不會打架!”換句話說他們只會打仗,只會拼命,杜深大罵一句,“別他孃的在這逞英雄,真比劃起來你不一定就能贏了我!”
拓跋越川冷冷的看著葉殿,葉殿卻轉身回到了大營中,似乎並不想管這突然發生的事情,杜深已經沒有後退的地方了,只聽折缺勸說道:“大鬍子,我敬你是條漢子,但是你的抵抗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不僅起不到作用,甚至還會死在這裡,別說是你,就算是寒槍的主人也一樣。”
這話是說給拓跋越川聽的,沒錯,這裡是黑甲騎兵的營地,是天下第一名將葉殿的營地,想要從萬軍叢中全身而退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拓跋越川拍了拍杜深的肩膀說道:“杜深放下刀吧,我們打不出去的。”
杜深雖然心中不甘,卻也不得不承認,“大人!就這麼束手就擒我他孃的不服!”拓跋越川沒有多說一句話,寒槍緩緩放到地上,杜深見狀把戰刀用力往地上一扔,罵了句,“他孃的!”大鬍子杜深何時受過此等委屈?架還沒打便束手就擒了,就算對方人數眾多也不至於放下兵刃投降啊。
拓跋越川沒有背水一戰,折缺跟著鬆了口氣,寒槍的傳說雖然過去十五年,可是它的威名猶在,折缺走到拓跋越川身前行禮道:“委屈你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拓跋越川沒有說話,等待著折缺的捆綁。
就在這時南部定洲衝鋒的號角聲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哨塔之上士兵急忙吹響了敵襲的號角,兩個聲音穿雜在一起,又見旗官從四面聚攏而來,令旗在肩膀飄蕩,口中大喊著,“敵襲,是黑甲軍”
雲荒大陸分四洲,司馬強勢,雄踞南部定洲,擁有橫掃整個雲荒的黑甲軍,號稱步戰第一軍團;諸葛堅守東部魘洲,有天下第一名將葉殿鎮守;公孫望族散落西部鶴洲,大船縱橫四海;端木一族統治北部青洲,先行鐵衛行視死如歸。
這黑甲軍數量龐大不說,行軍迅速異常,排兵佈陣的速度更是奇快,首將司馬拘對於陣法的推演以及熟悉讓這支黑色的鐵軍更加強大,擁有了足夠橫行雲荒大澤的實力。
敵襲的號角剛響了起來,只見那黑色虎紋的旌旗獵獵作響,在葉殿的大營中來去奔襲,而此時的葉殿正不緊不慢的從營帳中走出來,定睛一看脫口說道:“好本事!黑甲軍中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號人物?竟然敢闖我的營。”
一條黑色的長蛇在白色的人群中游弋,帶頭的小將黑色披風迎風飛舞,戰馬揚蹄嘶鳴,異常驍勇,頗有名將風範,手中一杆黑槍虎虎生風,左挑右刺,一時間竟然沒有人能奈何;葉殿蹲在拓跋越川身邊,指著那小將頗有興趣的說道:“賭一下這黑甲軍的小將今天能不能從我的大營全身而退。”
“我沒興趣!”拓跋越川很平淡的說道,葉殿對於偷襲一點也不緊張,反過來問拓跋越川,“對我綁你這件事有怨氣?”
見拓跋越川沒有回答,葉殿接著說道:“這小將勇氣可嘉,不過這一身功夫可惜了,我可不是惜才的人。”對於葉殿而言,在這個世界上讓他下不去手捨不得殺的人還不存在。
“怎麼可惜了?”杜深不解,在他看來這小將不一般,敢闖雷騎的營他杜深佩服,不過這幾百人根本不夠看,黑色長蛇雖然來勢洶洶,奈何雷騎才是主宰雲荒大澤的騎兵,衝擊了兩個來回便失去了機動性,葉殿的軍營想要全身而退談何容易?
葉殿看的饒有興趣,那黑甲小將一雙明亮的雙眸突然看到了葉殿,那雙眼睛竟然閃爍了起來,不遠處可是葉殿,是雲荒大澤首屈一指的名將,如果能將其斬於馬下那定會揚名整個大夢王朝。
“他要做什麼?”杜深不明白為什麼那小將會去而復返,這百餘騎已經衝殺了兩次了,被點燃的營帳也有百十來的,但是雷騎的大營卻沒有火光沖天,防禦的同時兼顧著救火,每次點燃的火都是在萌芽中被澆滅,那小將見放火不成便想帶著眾人衝出去,可就在要衝出去的時候葉殿出現了。
見敵軍主帥出了場那小將便心生一計,何不趁此機會搏上一搏,如果真能斬殺葉殿,哪怕死在這裡了他也不枉折騰一翻,想到這裡小將調轉馬頭大吼一聲,“隨我上!”
黑色長蛇雖然深陷雷騎的陣中,可是那股不屈不撓的勁頭依舊不滅,長槍一指直奔葉殿而來,拓跋越川淡淡一笑,對葉殿說道:“你還不快逃,他衝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