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車馬之上突然各有心思的沉默起來,馬車顛簸良久又拐了三次彎,最後憋不住話的還是大先生,“其實這是世界除了有黑夜白晝,其餘的不分黑白,不過是為人處事的方式不同罷了。”
謝四海一聽就明白了,這是在為剛剛自己說的那句你是黑我是白辯解來了,謝四海淡淡一笑,隨口問了一句,“為人處事?我想不到你們有什麼方式,雖然你們兄弟二人整合了鶴洲黑道,也讓鶴洲恢復了秩序,不過在謝某看來,黑就是黑。”謝四海把黑就是黑四個字說的很重,大先生還想要辯解卻發現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二人下了車馬映入眼簾的是一座三層木製房屋,恢宏闊氣,門口有守衛把手,二樓的陽臺上更是掛滿了大紅燈籠,四下望去這三層樓竟是建在山坡之上,俯視整個王城。
大先生一合折扇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說道:“謝閣主,到了!”
“沒想到你們兄弟倆還有如此大的宅院。”謝四海的語氣還算禮貌,大先生聽罷尷尬一笑,二人一前一後入了宅子。
閭閻撲地,裊裊炊煙,守衛們紛紛鞠躬行禮大聲喊著,“見過大先生!”大先生更是如沐春風昂首挺胸的前行,謝四海進了宅院之後起初還能分的清方向,可是拐了幾個彎之後便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在外面看不小,進來了才發現原來竟是如此寬大。”謝四海小動作的左右觀察著,大先生喜上眉梢道:“這棟宅院本就是我與兄長年少時的夢想,從著手起建到建成完工,都是兄長一個人親自設計,親自督建的。”
謝四海聽了這話不可思議的哦了一聲,“小先生還懂工事?”說完笑著搖起了頭,謝四海哪裡想到小先生竟然有此本事,雖然自己依舊抱有懷疑的態度,卻也不能直來直去的打聽了,宅院確實闊氣,建築風格也著實是罕見,至於自己為什麼不願意承認是小先生的手筆,不過是拋不開大小先生黑道魁首的身份。
轉了一頓飯的功夫終於到了地方,宅院裡又有大大小小的院子不下百個,每個院子裡似乎都住著奇怪的傢伙,有窈窕淑女,也有謙謙君子,更有五大三粗的江湖武夫,大先生一邊帶路一邊解釋道:“這些都是我與兄長這麼多年來積攢的,以備不時之需。”
謝四海沒有搭話,看了一眼多坐在庭院外的老頭知道到地方了,那老頭不是賭場與秦魚豪賭的陳文正又是誰?
陳文正見大先生與謝四海來了急忙起身小跑到二人身前,鞠躬行禮道:“還請謝閣主救救我孫子啊!他還年輕,只要能救活我的孫子,哪怕是讓我這個老頭子去死,老頭子我也是心甘情願。”
謝四海一聽這是真情流露了,急忙將陳文正扶了起來,然後苦口婆心的安慰道:“老先生放心,謝某定當竭盡全力。”
陳文正聽了這話連說了三個謝謝,搓了搓乾癟的眼窩淚眼婆娑的乾笑兩聲,很是欣慰,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的孫子也該得救了不是。
謝四海對大先生說道:“帶路吧!”大先生也不猶豫急忙一步邁出急步前行而去,入了裡屋眾人才看到呆若木雞的陳月白,坐在床邊一言不發的看著床榻上的陳星河,陳文正沙啞著嗓子提醒道:“月白,是謝閣主來了!”
陳月白這才緩過神來,扭頭看向謝四海等人,此時的陳月白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光彩,臉色灰暗雙眼凹陷,顯然是數夜未眠導致的,剛一起身險些摔倒在地,還好大先生手疾眼快一把將其拉住,倖免於摔一個狗啃屎。
“謝閣主,還請你救救我兒陳星河。”陳月白臉色灰暗,雙眼滿是血絲,眼神雖然堅毅卻難免有些渙散。
大先生見陳月白幾日不睡甚是疲倦便關切的說道:“陳先生,謝閣主已經來了,星河之事還請放寬了心。”
陳月白眼中突然有了光芒,點了點頭一把握住了謝四海的手,即緊張又有些激動的說道:“謝閣主有勞了!”說完衝著大先生默默點了點頭。
謝四海此時才知道自己已經是進退兩難,拍了拍陳月白的手說道:“謝某必當竭盡全力!”說話間眼光掃了一眼躺在床榻之上的少年,只見床榻之上的少年臉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周身都在劇烈的顫抖,眼睛雖然禁閉卻在不停的轉動。
眾人閃開一條路讓謝四海近前,謝四海也沒猶豫,雖然自己略懂醫術,可完全還沒有邁進名醫的門檻。
陳月白略帶悲傷的說道:“已經把鶴洲有名的醫生請了個遍,皆是束手無策,不知謝閣主能否醫治?”謝四海平淡的回答道:“讓謝某瞧瞧,就算謝某無計可施,還可以另請高明。”
陳文正沒有好氣的嘟囔一句,“不行就不要試了,浪費時間與感情。”聽了這話謝四海只覺得心中一陣尷尬。
陳月白提高了聲音說道:“總得試試才知道行不行。”大先生也急忙附和道:“是啊!是啊!”謝四海緩緩坐下搭上了脈,眾人皆是屏氣凝神等待著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