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魚四處張望的時候,一顆碩大的怪異頭顱從暗門裡被扔了出來,在地上滾了三滾才停下,藉著月色謝四海等人定睛一看,不是那鮫人的腦袋又是何物?那顆大腦袋與普通人大小無異,樣貌醜陋耳如蒲狀,鼻子細小,長有滿口尖牙,看上去令人作嘔。
隨著那顆腦袋浮出水面,具留生也是一躍出了地下暗門,徵引眉頭緊鎖問道:“這就是鮫人?”具留生捏著嗓子說道:“沒錯,在下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其斬殺。”說著將手中斷成兩段的木劍扔到了地上。
具留生身上的衣物早已經溼透,又聽他說道:“此為鮫人,在下在異述計上有過了解,說是西海有鮫,水居如魚,擅綃紗,可賣百金,泣而成珠,其綃紗水火不侵,堪稱神器。”
話音未落那鮫人的頭顱突然落下兩滴眼淚,落地之後果然成珠,秦魚不敢相信的俯下身去,撿起地上的珠子仔細打量起來,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對眾人說道:“是珍珠,價值連城的珍珠啊!”
具留生手上忽然又起了火苗,就在眾人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具留生用力一甩,那火苗直接落到那顆頭顱上面,火光突然將整個院子點亮,具留生解釋道:“鮫人身上的血液可比狼妖的更易燃燒,雖然鮫人醜陋,可是魚人卻貌美如花,除了具無腳足只有一尾,與鮫人最大的區別就是那一身淺淡的絨毛了。”
謝四海瞧了一眼已經燒成灰的頭顱問道:“魚人是沒有鱗片的?”具留生點了點頭接著解釋道:“魚人並無鱗片,不過他們的歌聲卻能令人迷失自我,八百年前漁民稱那些貌美的魚人為海妖,那個時候北辰星霄還有沒一統五洲,更沒有驅魔人加入聯軍,甚至是風行者也沒有從天而降,西海的漁民用盡伎倆對付海妖,可是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話音未落具留生突然警覺起來,緊張萬分的看著周圍,脫口道:“小心了!”謝四海等人急忙向四周望去,秦魚也脫口道:“不好,這海腥味更濃了。”話音未落腳下突然泛起白霧,就在眾人不知所措的時候,歌聲陡然而起,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歌聲謝四海與徵引是再熟悉不過了,不是那魚人的歌聲又是什麼?
具留生急忙雙手合十,大喝一聲破!周身白霧瞬間被無形的氣體彈開,那歌聲也如同擊打在光幕上一般,謝四海看了看周圍的情況這才知道是具留生使了手段。
就在眾人歡呼雀躍的時候,海水拍打海岸的聲音突然激烈起來,堪比漲潮時洶湧澎湃,具留生急忙奔到木劍面前,伸手摸了摸揹著的古劍聽了一下,對於用不用古劍他還有些猶豫,謝四海也緊張的把手按在名劍擊浪之上,徵引與秦魚更是背靠背的站在了一起,只聽秦魚問道:“這是怎麼了?突然有一種緊張感。”
“剛剛那歌聲我與謝閣主聽過,是人魚哼唱的。”徵引拔出佩劍手心已經全是汗水,換手握劍後急忙用衣物用力的擦了擦手掌,這才把佩劍換到右手,具留生口中默唸著什麼,突然右手手指對著左手手掌憑空一劃,鮮血瞬間溢位手掌,又見具留生緊握左手,鮮血順著掌心流了出來,最後流入木匣中的木劍之上。
“你們的劍破不開鮫人的鱗甲,換我的!”說著把木匣裡面的木劍分給眾人,這場景未免有些滑稽,眾人面對的可是生死之戰,對於這些江湖豪俠來說,手中的佩劍才是安身立命的本錢,換成木劍成什麼了?有誰見過江湖俠客過招用木劍的?又有誰見過用木劍殺敵的呢?
起初三個人是牴觸的,具留生也看出來謝四海等人的疑惑,來不僅做過多的解釋,只能簡單的說道:“驅魔人的血才能破開妖魔的防禦,希望各位能接受在下的木劍。”
聽了這話三個人才緊握那看起來十分滑稽的木劍,就這樣謝四海等人皆是一手木劍一手隨身的佩劍,具留生低聲說道:“小心了,敵人來了。”
海風呼嘯,潮水猛漲,不多時候海潮就到了距離暗門不過十步的距離,突然一個醜陋的腦袋浮出了海面,緊接著是兩個、三個、四個……眾人看得是心驚膽戰,此時的謝四海只有一個想法,還沒準備好接受鮫人存在的這個事實,難道就要跟他們來一場生死搏鬥了嗎?這還真是造化弄人。
鮫人緩緩的爬出水面,那魚人的歌聲突然炸裂開來,若不是具留生的無形防禦,現在的謝四海、秦魚以及徵引早已經耳膜破裂昏死在地上了,足有十五名鮫人爬上了海灘,這群看起來醜陋的傢伙,很快就把謝四海等人圍在了中間,掃視四周後秦魚才發現這些鮫人竟是手無寸鐵。
“閣主,這些鮫人都沒帶武器,難不成想要用手與我們一戰嗎?”秦魚笑的不僅不自然,甚至還沒有什麼底氣,徵引冷聲說道:“你說的一點也不好笑。”
謝四海很無奈的說了一句,“現在可不是說笑話的時候,若是能活著離開這裡大先生的海鮮樓,我請!”秦魚沒有十足把握的問了一句,“隨便吃嗎?”謝四海沒有絲毫的猶豫,脫口道:“隨便吃!”
徵引淡淡一笑,“現在難道是說這個的時候?”眾人忽然沉默了起來,具留生提氣說道:“有人請客吃飯,不知有沒有在下的那份?”謝四海死死盯著那些一點點靠近的鮫人,狠狠的說了一個有字。
突然鮫人開始了行動,速度敏捷身法怪異,迅速靠攏而來,雖然身形如人卻依舊是四足奔跑,電光火石之間突然殺到秦魚的眼前,迎面而來的海腥味瞬間讓秦魚腹中翻江倒海,生死之間秦魚把胃中翻滾而出的汙穢硬生生嚥了下去,舉起佩劍抵擋,去沒想到竟被鮫人一把握住,那雙爪子力道驚人如同一把鐵鉗死死的將秦魚的佩劍鎖住,秦魚想要掙脫卻是來不及。
那叫人裂開血盆大口,排列整齊且細小鋒利的牙齒距離自己面門不超過一拳的距離,腥臭味道更是撲面而來,千鈞一髮之時左手的木劍下意識的刺了出去,那叫人眼神一變雙腿一用力,直接把秦魚甩飛了出去。
徵引與謝四海此時也是自身難保,具留生不緊不慢的提醒著,“木劍之上有在下的血液,可以驅魔伏妖,各位誤要吝嗇。”其實並不是謝四海等人不想用,鐵劍都不能傷其分毫的怪物,難不成一把木劍就能?潛意識裡的反應就是這絕對不可能。
謝四海劍術高超劍氣更是縱橫百丈,鮫人一時間不能近身,可是劍氣也沒能傷鮫人分毫,徵引邊打邊退,利用院子的木製柵欄來回閃躲,能斬妖的此時只有具留生一人而已,劍招極其簡單無非就是平砍挑刺挫,可是木劍卻總能刺穿鮫人的鱗甲,這讓那些鮫人漸漸退縮了起來,對具留生只圍不攻。
倒是秦魚一時間難以擺脫鮫人的圍堵,佩劍無論是刺還是劈砍都不能破開鮫人的防禦,想要用手中木劍進攻卻發現木劍早已經被鮫人打掉,就在剛剛被甩出來的時候脫的手,疲於奔命的秦魚與徵引終於又一次靠到了一起,徵引罵道:“他奶奶的,老子要死死在這裡了,記得把我的骨灰帶回中洲夢迴。”
“別說喪氣話,這才哪到哪,誰先死還不一定呢!”秦魚看了一眼徵引手中的木劍急忙說道:“用你手中的木劍,只有驅魔人的血液才能破開鮫人的甲冑。”徵引依舊是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木劍,心道:這木劍不斷才怪。
就在自己還在猶豫的時候一隻鮫人飛身而起直撲向二人,要知道鮫人的力量可是人類的好幾倍啊,這要是被按在地上兩個人都得死在這裡,本來徵引舉起的右手的佩劍,可是聽秦魚那麼一說急忙換成左手的木劍,是生是死就看這一劍了,徵引大吼一聲,“去死吧!”
木劍無聲的末入了飛身撲來的鮫人胸口,徵引卻一下子被撲倒在地,那已經死在木劍之下的鮫人緊貼著徵引,呼吸間就能聞到鮫人口中的腥臭,頓時噁心了好一會,就在自己將鮫人屍體推開的一瞬間,正因不可思議的晃了晃手中的木劍,脫口道:“真他孃的好用!”
秦魚脫口大罵道:“他孃的,我以為自己死定了!哈哈哈!來吧!”頓時是士氣大振,心情別說有多好了,可是那些鮫人並沒有後退的意思,包圍圈越來越小,還有更多的鮫人從海水中浮出,具留生的木劍已經斷掉了,四個人背靠背站在一塊,謝四海說道:“怎麼辦,看起來這些傢伙並不想讓我們離開啊!”
具留生面不改色,語氣依舊,“在下的木劍也堅持不了多久了,看來今天在下要陪各位戰死在此處了。”
秦魚沒有好氣的問道:“你這個驅魔人都沒有辦法了嗎?”
“實不相瞞,在下也是剛剛出師不久,若不是驅魔人凋零,在下本不該露面的。”具留生依舊是面不改色,依舊是拿著高人的腔調,不知道是故意擺出仙風道骨的樣子,還是本身就是這幅模樣。
只聽徵引開玩笑的問道:“我說驅魔大人,你是本來就這樣子,還是故意擺出這高人的模樣?”具留生朗聲道:“在下本就是這副樣子,為何要故意?閣下的問題在下實在聽不明白!”
謝四海一聽急忙說道:“徵少俠現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話音未落白光降世,來人一身素衣從天而降,聲音更是好聽如同天籟,“區區海妖,見天人還不速速退去!”
只見那鮫人竟是生出了懼意,想要後退卻聽見魚人的歌聲更加悽美,白光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抵抗住了一般,籠罩了整個海岸卻沒有照到鮫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