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青洲鐵騎圍繞夢迴城狂奔,塵土飛揚,號角震天動地,旌旗獵獵,偶有箭矢射向城頭,五十萬騎兵如同潮水一樣圍繞著夢迴城奔襲,呼喊聲挑釁聲不絕於耳。
看得夢迴城守軍膽戰心驚,還沒開戰便被嚇破了膽子,傳令將官把訊息帶回王城,近衛軍緊急覲見北辰政,黃甲的之訊息後也是一驚,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
北辰政知道後急忙召開了緊急作戰會議,首輔大臣邱在然、邱春然,錦衣都護府李良輔,戶部尚書李東覺,近衛軍參軍賈行以及禁衛軍統帥邱起然,甚至連太后邱佩然也一併讓北辰政請了過來。
北辰政表面上靜如一潭秋水,可是內心早已經是洶湧澎湃,兵臨城下還哪能穩住心態,五十萬虎狼之師圍著夢迴城瘋狂的奔襲,如同在欣賞自己的戰利品一般,在青洲人眼裡,夢迴城並不是堅不可摧的城池,而是一大塊大肥肉,試問青洲人又有誰不想咬上一口呢?
眾人站在勤政殿內一言不發,氛圍異常緊張,邱佩然坐在北辰政旁邊的椅子上,吃著几案上的果盤,這些邱佩然並不是很在意,在場的所有人中她應該是最瞭解這場戰爭是怎麼引起的,北辰政見眾人皆低頭不語,穩住心神說道:“各位愛卿,兵臨城下,各位可有破敵之道?”
眾人一聽皆是沉默,或許除了死守待援比無他法,賈行見無人應答自己也閉上了嘴巴,北辰政掃視眾人冷聲說道:“平日裡長篇大論的,今天這是怎麼了?都成啞巴了不成?”
賈行還是沒能忍住,鏗鏘有力的說道:“君上,為今之計恐怕只有死守待援了。”此話一出邱佩然冷笑一聲,停下了手頭的動作說道:“閣下從何而來?如此重要的會議你憑什麼參加?”
賈行一時語塞,只說了一句,“回太后!”便無下文了,躬身愣在原地直起身子不是,繼續行禮也不是,北辰政急忙說道:“母后,火燒眉毛了,誰來參加會議還重要嗎?”
邱佩然不依不撓的說道:“重要!怎麼不重要?倘若他是敵人派來的碟子,那麼就算我等想出了萬全之策又有什麼用呢?”眾人一聽竟是都覺得有理,可是賈行是誰他北辰政自己能不清楚嗎?邱佩然這麼說的目的是什麼?岔開話題嗎?還是原本就不想讓北辰政想出應對之法,解圍之計呢?
北辰政只能暗自苦笑,難不成邱佩然也想看著大夢王朝倒下不成?難道她邱佩然想看著青洲鐵騎踐踏夢迴城嗎?難道他們都想看到青洲人點燃整個夢迴嗎?
想到這裡北辰政突然猛推几案上的摺子,大吼一聲,“你們都是啞巴嗎?都想看著夢迴城被青洲人一把火燒了嗎?”
邱佩然吃了一粒葡萄慢悠悠的說道:“君上這是慌了嗎?身為君王難道連沉住氣都做不到嗎?”北辰政一聽癱軟的靠在臥榻之上,並不是北辰政不知如何把話還回去,而是明白邱佩然說的有道理,幾經思索後深深出了一口氣,這才勉強冷靜下來。
北辰政害怕大夢王朝毀在自己手裡,更害怕中洲就這樣被青洲鐵騎踐踏,留下千古罵名他不怕,他唯一害怕的是中洲百姓被青洲鐵騎魚肉而已。
“五十萬青洲鐵騎今天辰時抵達夢迴城,他們支起帳篷,點燃火灶,造飯、餵馬、建設防線,營帳連綿數十里而不絕,朕怕了!城中的百姓怕了!甚至連完成守衛也絕望了,你們告訴朕這個仗怎麼打?”北辰政陳述著今天清晨發生每一件事。
這時候邱起然冷冷的說道:“為今之計或許只有死守待援這一條而已。”眾人雖然也都認同,可是沒有人敢點頭附和,堅守待援北辰政比誰都清楚利弊,堅守一天便會有一天的不利,或許青洲人不用費太多力氣,夢迴城內部便會亂成一鍋粥。
“下下策!城中百姓數百萬,他們早已經被青洲人嚇破了膽子,只要守軍敗退,那麼城中必然混亂到難以壓制。”邱在然躬身行禮畢恭畢敬的說道。
“君上,問題不在我們怎麼守夢迴城,而是敵人沒給我們任何選擇,為今之計我們能做的唯有死守而已。”戶部尚書李東覺語言清晰,字句淺短,卻字字誅心,沒錯!夢迴城已經別無選擇,大夢王朝也沒有了選擇,死守待援是唯一的出路。
北辰政又問了一遍賈行,“賈參軍我們能守幾日?”
能守幾日這個問題賈行問過自己無數次,面對五十萬青洲鐵騎兵,夢迴城的這點守軍真不夠塞牙縫的,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那就是這些兵卒久疏戰陣,面對戰爭的殘酷他們能做到不退縮嗎?
“君上問話,為何不答?”邱佩然沒有好氣的問道,眼神瞥了一眼賈行,樣貌輕蔑,語氣滿是藐視。
賈行眉頭挑了挑,臉頰的肉也跟著顫抖幾下,心道:“老太婆,這麼重要的會議你來此又是為何?大夢王朝八百年,什麼時候輪到女人干政了?”心中雖然這麼想,可是嘴上卻不能這般說,只能語氣平淡的說道:“回太后的話,職下剛剛一直在心中盤算,來不及回話,還請太后贖罪。”
“該死向哀家請罪嗎?這話應該對君上說才合適吧?”邱佩然的嘴臉明顯讓邱家兄弟看不下去了,北辰政似乎也看清楚了邱佩然的嘴臉,壓低了聲音質問道:“邱家輔佐大夢北辰皇族八百年之久,為何如今滿殿的邱家人,卻沒有一個人有解圍之法呢?”
邱佩然突然插話道:“君上是否向夢魘軍求援呢?再或者向其他部洲求援呢?”
北辰政淡淡一笑,笑的很是無奈,說道:“現在連錦衣不良人的情報都送不回來了,早在三天前就放出去一波求援的人,可是直到現在也沒有訊息返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