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洲鐵騎勢如破竹,一路南下並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一時間整個中洲烽煙四起,哀鴻遍野,流民遍地,一場戰爭就這樣爆發。
北辰政站在城頭之上,看著陸陸續續湧進夢迴城的流民暗自神傷,這些都是背井離鄉流離失所的難民,他們原本有幸福安定的家園,奈何青洲人如虎如狼,所到之處接成廢土廢墟。
黃甲不敢接近,唯有站在遠處,北辰政身後跟著邱家兄弟二人,以及錦衣都護府的李良輔,還有新任近衛軍參軍賈行,君上不開口所有人皆閉嘴不言。
流民從早上直到中午依舊沒有減少的意思,這時候邱在然謹慎小心的說道:“君上,大戰在即,臣下擔心流民中有青洲探子混入其中,到時候裡應外合夢迴城危矣。”
北辰政低聲說道:“沒辦法,這些都是大夢的子民,朕怎麼忍心見他們被青洲鐵騎踐踏。”
“可是如此下去夢迴城也難以容下這麼多的難民啊?”邱春然接過話茬,北辰政反問道:“難道讓朕把夢迴城的城門關上嗎?讓這些流民百姓都死在夢迴城下?”
中任意聽哪裡還敢言語,這時候北辰政想起了司馬譽的話,“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想到這裡北辰政暗自搖頭苦笑,眾人見狀都是不明所以,但是都不敢多說什麼。
這時候流民更加擁擠,後來的大批流民盡然不顧秩序瘋狂的往夢迴城中擁擠,甚至撞倒了毫無還手之力的年輕母女,女孩被撞倒在地,母親一把抱住自己的孩子,任憑後來人的推搡與踩踏,北辰政急忙說道:“快讓禁衛軍維持秩序!別傷了百姓。”
邱春然急忙下了城防,不多時候禁衛軍便拉開了戰線,幾番波折終於平息了混亂,這時候有流民喊道:“青洲鐵騎南下,遭殃的是在我們這些老百姓,我們沒了家園,流離失所,我們沒地方去了,我們也不想離開自己的家啊!”
眾人的悲憤與哭喊如同一把把透明的刀子,狠狠的紮在北辰政的胸口,邱春然回到城防之上,只聽北辰政冷冷的問道:“邱春然,你告訴朕,鎖子甲的防禦力還能不能更上一層樓?何時才能防住青洲人的虎頭刀?”
邱春然一聽急忙跪在地上,說道:“君上贖罪!職下研究多日,夜不能寐,可始終沒能將鍛造的技藝在提升一個檔次,鐵礦的冶煉對於中洲來說還是艱難了一些。”
北辰政低吼道:“朕說過,不惜一切代價,如果鎖子甲抵抗不住虎頭刀的攻擊,那麼夢魘軍的戰鬥力定會大打折扣。”
邱在然急忙替弟弟解圍,說道:“君上贖罪,鐵礦的冶煉與精煉著實太難,這麼長時間以來弟弟整夜整夜的睡不著,都在思考該如何提升防禦,如何防住青洲人的虎頭刀。”
“朕不想聽過程,倘若不是一道難題,那麼朕又何必交付於你們兄弟二人?”北辰政依舊注視著城防之下的流民,邱在然與邱春然皆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此話一出想畢所有的解釋都是無用功了。
北辰政突然岔開了話題,說道:“李良輔!”李良輔急忙上前行了一禮似笑非笑的應了一句,“臣下在!”
“各部洲都有什麼動靜?”北辰政聲音突然冰冷,這讓原本還有一絲僥倖心理的李良輔,整個人瞬間掉入冰窟,警惕著說道:“各部洲的訊息還沒有送過來,不過青洲逆賊的動向臣下不敢鬆懈。”
北辰政一聽猛的轉過頭來,厲聲問道:“朕問你各部洲的情況,知道便是知道,不知道便是不知道,朕還沒問你青洲人的動向,,你如此避重就輕,難不成錦衣都護你不想幹了嗎?”
李良輔一聽急忙拎起朝服顫抖著跪在地上,大聲喊道:“君上息怒!”
“朕告訴你,朕的情報網都收集到了各部洲的情況,你的錦衣都護府竟然沒收到?”北辰政靠近李良輔,在李良輔面前蹲下身來,伸手把李良輔低得不能再低的頭抬了起來,又說道:“平日裡許多訊息你都送到了太后那裡,朕可以不追究!可是國難之際,你竟然還敢隱瞞不報!既不是找死!”說著猛然起身,這讓李良輔徹底慌了,拼命的磕頭,磕的鮮血橫流血肉橫飛。
北辰政背對著李良輔涼薄的說道:“李良輔啊!朕要是你就從這裡跳下去,你看看下面的百姓,你如此做派還有什麼顏面活在這個世上!”李良輔一聽瞬間懵住了,磕頭也停下了,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難道自己真要從這城防之上跳下去嗎?
還是說北辰政在試探自己,難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北辰政真的知道了嗎?不可能的,北辰政的情報系統怎麼可能發展的如此之快,君上一定是在詐自己,李良輔深深的磕了一個頭,然後緩緩起身,走到城牆邊上看了一眼,實在有些不忍的對北辰政說道:“君上,臣下只有以死明志了。”說完一點一點的爬上城牆,這時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連城下逃命的流民也都聽下了腳步仰頭觀看,甚至還有人起鬨道:“快看有人要跳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