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天氣燃熱,彷彿地面都能著起火來一樣,然熱的天氣讓龍傲天與石平平只能躲在橋洞下面,石平平站在河邊對著喝水撒了一泡尿,興高采烈的說道:“讓那些下游的傢伙用老子的尿洗衣服造飯。”
龍傲天拖著臃腫肥胖的身子,一巴掌擦掉臉上的汗水,笑著說道:“我說你這麼熱的天還這麼有精神。”
石平平轉過身來不急不慢的繫緊褲帶,笑著問了一句,“我說胖子,你覺得河水下游會不會有人洗澡啊?”龍傲天眉頭一皺又擦了一把汗,咧嘴一笑說道:“當然會,如果不是你在河裡撒尿,我現在就下去遊一圈了。”
石平平笑著拉扯龍傲天道:“現在去也成啊,尿早就順著水流流到下游去了。”龍傲天一把掙脫石平平的拉扯說道:“你扯淡,沒聽老人說嘛,尿不會順著水流走的,都留在原地。”
石平平一聽急忙吐了兩口,他這個小要飯花子昨天還喝了河水,不過前天也在這裡撒了一泡尿,撇了撇嘴反問一句,“真的假的?那些老傢伙多半是騙小孩的吧。”
龍傲天沒有好氣的說道:“不信拉倒!”說著瞟了一眼石平平的半截鐵劍問道:“我說你成天揹著那半截生鏽的鐵劍就真當自己是劍客了?”
石平平冷哼一聲說道:“你不懂,我要做的是劍豪,行俠仗義,掃平天下不平之事,除掉天下大奸大惡之人。”
龍傲天看著王宮的方向自言自語的說道:“有個老傢伙告訴我,世上所有大奸大惡的傢伙都住在那裡面。”
石平平順著龍傲天的視線望去,除了一片臨河小築,就是身材婀娜穿的花枝招展的小娘子在遊湖踏青,瞧了半天也看明白龍傲天說的是什麼,便問道:“你說的那裡面是哪裡?”
龍傲天站直了身體隨口說道:“那紅牆的裡面,倘若你真要懲惡揚善,真要除掉某些大奸大惡的傢伙,我可給你指明方向了,你不去可有失劍客劍士的風範。”
石平平聽到這裡竟是沉默了,張大了嘴巴嘟嘟囔囔的罵了一句,“你這個死胖子坑我!”想了想又說道:“倘若我真學成了,真掌握了可以懲惡揚善的本事,別說是那紅牆的裡面,就是這天我也要捅他一個窟窿。”
回憶總是美好的,龍傲天每次想到這裡都會笑罵石平平與自己的年少無知,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好與壞,不過是世人對其下的定義罷了,自己雖然身處這雲荒大澤的底層,雖然過著吃不飽飯的日子,卻也總能在街頭巷尾找到安慰,畢竟還有那麼多餓死街頭的人,還有那麼多被打死在衙門口的傢伙。
那些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大人,拿著朝廷的俸祿,做的事往往都是避重就輕,許多時候龍傲天都覺得大夢王朝所修訂的法都是針對他們這些蠅頭小民的,至於那些制定規則的傢伙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葉未涼騎著白駒緩行在中央大街上,見一路上龍傲天一言不發便問道:“想起往事了嗎?還是想起你那個劍豪朋友了?”
龍傲天的思緒一下子就被拉了回來,淡淡一笑道:“是啊,往事最傷神,回憶最留人啊!”葉未涼也是一陣的感嘆,想起了父親對自己期望。
又聽龍傲天滿是惆悵的說道:“不知道他過的怎麼樣?那半截鐵劍有沒有贖回來。”龍傲天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鎖子甲,最後把手按在佩刀百鍊上,問道:“將軍,你說這百鍊真是神兵嗎?”
“黑鐵鍛造,用的還是端木家獨有的手藝,傳說冷鍛熱軋是端木家不外傳的手藝,為了換取至鐵山的黑鐵才傳給了公羊家,沒想到在公羊程燁這技藝得到了進步,不然也不會破了鎖子甲的防禦。”
龍傲天接下百鍊仔細的打量一番,突然黑刀出竅,寒意突起,殺氣逼人,一直跟在身後的小太監嚇的一激靈,葉未涼咦了一聲推測道:“我聽說端木秀德有兩個兒子拜師至鐵山山主,一個是少年劍客端木青山主學劍,還有一個叫什麼來著,我記不清了,學的就是這進步的冷鍛熱軋。”
龍傲天對這個不感興趣,不過他是怎麼受的傷自己是絕對不會忘的,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可是慕容家的宣揚軍同樣破了鎖子甲的防禦啊?”說完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傷,補充道:“差點就要了我的小命。”
葉未涼眉頭一皺長吸了一口氣道:“沒錯,這慕容家的宣揚軍竟然也破掉了鎖子甲的防禦,倘若以後青洲三個家族聯手南下……”說到這裡葉未涼雙手一拍,罵了一句,“可惡的青洲人。”
行至半夜一行人終於到了紅牆的外邊,龍傲天回憶了一路,葉未涼思考了一路,龍傲天一直都在想石平平過得怎麼樣,葉未涼一直都在考慮如何面對南下的青洲鐵騎,直到小太監提醒葉未涼與龍傲天才回過神來。
“二衛將軍,前面就是王宮了,還請二位將軍下馬步行。”葉未涼一聽說道:“是是是,這就下馬。”躍下馬背還不忘提醒龍傲天下馬動作輕點。
龍傲天看著朱漆大門,連排三道,除了正中央緊閉的主門有禁衛軍執勤,側門顯得就不重要多了,不僅沒有禁衛軍把守,甚至還大開著,就如同知道葉未涼與龍傲天要來一樣。
龍傲天心情異常興奮,從前破衣婁嗖的自己只能遠遠的瞧上一眼,沒想到今天不僅可以站在門前仔細觀摩,還能光明正大的進去,想到這裡龍傲天已經是樂開了花。